“大曹，娘是怎么教育你的？啊！”
“咱们就算是再穷也不偷不抢。”
“你们倒好，好不容易长大了，现在竟然烧了办公室，你们这是无法无天！与其等着别人枪毙你，我还不如现在打死你。”
曹大娘这辈子还从未如此丢脸过。
话音刚落，曹大娘迅速脱掉鞋子，抄在手里就朝着大曹的脸上摔去。“啪！啪！”几声脆响，大曹被摔得鼻青脸肿，却不敢躲闪。
陈主任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曹大娘：“曹大娘，您先消消气。
大曹也是受了别人的欺骗，才会做出这种非法的事情。只要他能够把实情讲出来，我会替他向李专员求情的。”
曹大娘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大曹怒吼道：“听到了吗？赶紧把事情讲出来！”
大曹的嘴唇微微颤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一想到保卫科刘科长那张凶狠的脸，他心里就直打鼓。
在大曹眼中，刘科长虽是保卫科长，可实际上就是个流氓，心狠手辣。
这些年刘科长能够稳坐保卫科科长的位置，除了刘厂长的器重外，更重要的是他足够狠。
要是自己把他供出来，保不准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陈主任也清楚这点。他走上前，拍了拍大曹的肩膀，轻声说道：“大曹，你放心。
现在李专员已经掌握了刘科长不少把柄，他蹦跶不了多久了。你要是现在坦白交待，争取立功，李专员一定会从轻处理的。要是再这么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曹听了陈主任的话，心中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年轻人必经是年轻人，就是没办法冷静，小曹忍不住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曹大娘面前，哭着说道：“娘，都是刘科长威胁我们。
他知道我们偷拿车间金属材料的事，要是不按他说的做，就把我们抓走，我们害怕极了……”
大曹狠狠地瞪了小曹一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曹大娘听了小曹的话，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她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两个儿子肯定没干好事儿，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偷东西。
陈主任赶忙上前扶住她。
曹大娘咬牙切齿地说道：“大曹，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赶紧把知道的都讲出来！”
大曹长叹一口气，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他将刘科长如何指使他们放火，以及之前自己和小曹在保卫科做的那些错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陈主任听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虽然知道这事儿是刘科长在背后捣鬼，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
他对大曹和小曹说道：“你们先在这里好好反省。我这就把情况汇报给李专员。”
说完，陈主任转身走出审讯室。
没多会儿，陈主任来到李卫东办公室。“李专员！”
他推开门，直奔办公桌前，“大曹和小曹招了。
刘科长拿他们偷材料的事威胁，指使两人去烧周副厂长办公室，还提到和刘厂长的密谈，说是不能让咱们查到关键证据。”
李卫东眼睛一亮，连拍桌子：“好！老陈，这次你立大功了！只要拿下刘科长，撬开他的嘴，这案子就有突破。”
他稍作停顿，接着安排：“老陈，你现在去查刘科长行踪，别打草惊蛇。”
陈主任领命后，转身去了保卫科。
“小周！”陈主任把小周拉到角落，“李专员让我问你，刘科长人呢？”
小周左右瞧了瞧，小声说：“下班了，我瞧见他骑车回家了。”
“确定？他家住哪儿？”陈主任追问。
“领导住的筒子楼，他在五楼，刘厂长在二楼。”小周回答。
陈主任拍拍小周肩膀：“这事别跟别人讲。”
之后，陈主任返回李卫东办公室。“李专员，小周说刘科长下班回家了。”
“回家了？”李卫东皱了皱眉，“住哪儿？”
“筒子楼，五楼，刘厂长住二楼。”陈主任顿了顿，问道，“要不现在就去抓刘科长？”
李卫东摇头否定：“不行。现在下班了，刘厂长肯定在家。
咱们这会儿行动被他看见，就打草惊蛇了。刘厂长人脉广，惊动他，后续调查麻烦大了。等到半夜，大家都睡了，咱们再动手。”
李卫东素来是战术上蔑视对手，战略上重视对手。
刘厂长能够成为魔都电视机厂这么大工厂的厂长，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陈主任点头：“行，我这就去安排准备工作。”
时间来到半夜，万籁俱寂。陈主任按照约定，早早集合了护厂队队员。
队员们身姿挺拔，表情严肃，手中紧握武器。
不一会儿，李卫东大步走来。
他目光扫视众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今晚咱们要去抓捕刘科长，这是揭开电视机厂黑幕的关键一步。
刘科长罪大恶极，大家行动务必小心，听我指挥，不能出任何差错！”
“明白！”护厂队队员们齐声吼道。
李卫东找来了自行车，带领队员们在陈主任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筒子楼前。
这栋楼一片漆黑，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道道微弱的光。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进楼道，刻意放轻脚步，避免发出声响。
来到五楼刘科长家门口，李卫东伸手推了推门，发现上了锁。
他扭头看向陈主任，压低声音问：“老陈，有办法吗？”
陈主任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胸有成竹地说：“交给我！”
说着，他蹲下身子，将铁丝小心翼翼地插入锁孔，手指轻轻转动，眼睛紧紧盯着锁芯，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一旁的队员们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