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牌坊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神色各异。
“造神”二字在废墟中回荡，宁丰等人却没有露出惊诧之色。
再次听到“造神”这两个字，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却无人再震惊失态。
宁丰苦笑着带着几分讥诮：“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神能做什么？如宗教典籍当中记载的，拯救世人吗？”
“拯救世人？”杨诚嗤笑：“如果所谓的神，都是钱翩翩这种疯子，世界毁灭反而是个好结局。”
“不，是将世界恢复到三十五年前。”杨宇缓步来到牌坊之下，指尖轻抚着上面的神鬼浮屠：“灾变后，我也曾求助钱翩翩，让她帮帮我。结果……到头来，我们也只能遵照桑的吩咐，再一次从活人成了鬼。”
“所以，你们合体变成诡异，果然是钱翩翩的手笔。但这个过程，也是为了配合桑先生的算计。”宁丰吐出浊气，脑海中线索飞速串联：“但为何你们六人的意识混合体，会与珍妮弗碰撞时变成她的肉身。”
“其实三十五年前大灾变后，空桑没能拯救人间，便舍弃了人理，以神理重来了一次。”汪酉潮解释道：“重来的这一次，虽然成功拆分出了原初碎片去，但所有人都失去了肉身。”
宁丰眉头紧锁。
汪酉潮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所有人都失去了肉身？
这个“所有”，指的是谁？
钱翩翩？桑先生？是当初那一批拯救人间的十个人？
“钱翩翩曾经制作出一个肉身。”夏婉接过话头：“但是那个肉身，前不久似乎被摧毁了。”
“摧毁吗？”宁丰点了点头：“看来是那位萨满做的了。所以，钱翩翩是预料到自己的肉身可能被毁，提前在珍妮弗身上布置了后手？可为什么是她？”
“我想，这就是答案。”夏婉蹲下身检查着珍妮弗的身体，在指尖环绕的一条小蛇，在珍妮弗身上绕了一圈后，提取出了三团诅咒之火。
三团火焰内，都有钱翩翩的气息。
可细细感知下来，宁丰等人却逐渐面露惊讶。
“易兴安的气息！”山樹失声惊呼：“还有道格的气息！”
“不仅如此。”韩成指了指另外两团火焰：“那是克拉斯和劳拉的气息！”
宁丰愣了片刻，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无语一叹：“原来……只是单纯的运气差吗？”
王正德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起来：“明白了，钱翩翩、易兴安、道格三人彼此有过接触。道格和克拉斯、劳拉本身也有接触。”
“如此一来，只要钱翩翩算准时机，将自己的诅咒和意识送入珍妮弗体内，难度并不大。”
宁丰点点头：“而且按照钱翩翩布局的时间线来说，黎愔还没有成为队长，亚哈坡不怎么出来走动，塞恩本身就是个假货。算来算去，也就珍妮弗在那个节点下符合要求了。”
“嗯。我们六人的身体，其实和七难珠一起藏匿在桑神雕像当中。”杨宇接着解释道：“重新变成鬼，还要继续待在此地，亡者们的怨恨也的确会影响我们的心神。”
“所以，钱翩翩抽离我们的意识，将我们合并成罗刹诡异时，看似折磨我们，实则也是正中我们下怀。因为这会让我们和瀛洲牌坊共鸣更深，从而保住自己的神智。”
“保留神智后，我们的身体在亡者们的供养下，就不会恶变。”夏婉看向宁丰，眼神却突然瞥向珍妮弗，眼神意味深长：“所以，我们只要等待一个时机。等到……钱翩翩终于启动了最终计划时，我们自然还有脱困的时机。”
宁丰看着夏婉的眼神暗示，立刻明白珍妮弗恐怕早就醒了，心中顿时冷笑起来。
他没有着急拆穿，而是从珍妮弗的背包里找到了正法灯的碎片。
让人意外的是，珍妮弗背包当中竟然有两盏。
这足以说明，亚哈坡也将自己的正法灯留在了这里。
七难珠和正法灯都没带走，亚哈坡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