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载靖扛着宁梅走在队尾。
一行队伍走到后院儿,上了赏月的两层木楼队伍都没乱。
“哟,咱家的小将军带兵回府了!”载章笑着道。
正在桌边说话的孙氏等人转头看了过来。
瞧着一行小子姑娘们的模样,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散了吧!”代哥儿摆手道。
小子姑娘们应是后,纷纷去各找各妈,喝水吃瓜。
徐载靖从肩膀上将小妹卸了下来,看着摆满枣、梨、石榴、葡萄等水果的桌子,单手拿起一个梨子啃了起来。
看到孙氏,宁梅伸手蹬脚吱吱呀呀的叫着人,惹得孙氏将她抱进怀里,贴着脸亲了亲。
另外一边,载章已经已经开始考教侄儿和儿子,背诵包含‘月’字的诗词。
听着两个小孩儿的背诵声,那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中秋绝代诗词,从徐载靖心中一闪而过。
没办法,这首词实在太能打,想忘都忘不掉。
但,如今徐载靖自己还未科举入仕,仕途没有开始,更不用说什么不得志,被冷落,心中孤寂思念亲人。
相反,如今徐载靖简在帝心,且与太子赵枋关系极好,父兄也不过一年多未见。
一番赏月闹腾,孩子们到了戌时末(晚九点后),依旧精力旺盛。
“代儿,别闹了!你妹妹都困了。”
“仲儿,你过来歇歇。”
“娘,我不困。”
“哥哥不困,我也不困!”
如此,谢氏和华兰嘱咐劝说了好几会,代哥儿两人依旧疯闹。
看着谢氏和华兰眼睛微眯,拳头逐渐攥紧。
徐载靖朝着兴奋的侄儿们,笑道:“要去城外打马球可是要早起的!明日谁起不来,也就别去了!”
“啊”两个侄儿一下愣住。
“听说明日顾士行也去,你们睡不足,小心骑马打球都比不过人家!”徐载靖继续道。
“母亲!儿子要去洗澡,早早睡觉!”代哥儿扯着谢氏的衣摆说道。
谢氏笑了笑,眼睛不再眯着,松拳变掌抚了抚代哥儿的小脸,道:“走吧。”
华兰搂着儿子,道:“仲儿,明日咱们不去城外,跟着母亲去外祖母家好不好”
“我不!娘,我要和小叔去城外!”徐兴仲摇着华兰,摇头喊道。
“你!听话!”华兰板起脸。
徐载靖笑道:“嫂嫂,明日长柏他们都去城外。下午的时候,让仲儿跟着舅舅们去盛家,后日你们一起回来就是了。”
“恩恩!”徐兴仲点头不停,看向小叔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华兰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儿子的额头:“那就听你小叔叔的吧。”
“好哎!”
说着,徐兴仲高兴的钻进华兰怀中。
十六这日,
上午,
阳光明媚,温度适宜。
城西马球场中,来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边上的帐子只开了正中一个,
“轰隆轰隆.”
马儿在球场中狂奔,追逐着马球,啼声如雷。
场边正中的帐子外,在外侧嬷嬷仆从的照看下,十几个四岁到十一岁,年龄大小不一孩子们,正在看着球赛,跳着脚的欢呼呐喊。
孩子们打扮的像模像样,有的系着襻膊,有的系着抹额。
“小舅!鞭马!鞭马!”
“小叔!小心!”
“顾二哥哥,传球啊!”
“梁六哥,好俊的身手!”
“彩!”
“当!”场边一声锣响,孩子们的欢呼声愈发热烈。
当然,有的是如卢泽宗、顾士行、徐兴代等这种年纪略大,看懂球的,是有目的的欢呼。
其他几个年纪小些的,不过是附和着,人云亦云凑个热闹而已。
过了一会儿,
“噔噔!”
“吁!”
一行八匹喘着粗气的良驹,先后被骑士勒停在帐子近处。
看着帐前跳脚的孩子们,梁晗笑道:“瞧着这帮小兄弟侄儿们,比咱们这上场的还要高兴。”
“嘿嘿,有他们欢呼,打着可真有劲儿!”长枫笑着附和道。
系着抹额的齐衡,看着场边两个跳来跳去傻笑的小舅舅,无奈的摇了摇头。
徐载靖翻身下马,等人将马儿前奏,就看着帐前的小子们,笑着指了指,喊道:“宗哥儿,行哥儿,代哥儿,槙哥儿,该你们了。”
帐前的四个少年闻言,都有些兴奋的朝阶下走去。
很快,四人光溜溜的坐骑也被牵了过来。
其中顾士行的坐骑,是公马小骊驹和龙驹的后代之一,身姿最为神骏,卢泽宗次之。
代哥儿骑的是徐载靖少年时获赐的骊驹,长槙则是一匹普通的良驹而已。
长槙没上学前,盛老夫人出城去庄子上,有时也会带着四五岁的他,教他骑马打球。
四人来到马儿跟前,并没有获准上马。
徐载靖和顾廷烨等四人,则各自搬起一个鞍鞯,细心的将其系在马背上。
这四个鞍鞯和徐载靖等人用的略有不同,马镫和鞍鞯都经过了改造。
改造的目的则是,将马背上的少年固定住,防止他们不慎坠马。
系好鞍鞯,将四人抱上马背,调整了一番马镫长度,又让四人在球场中跑了会儿后,这才允许他们打起了马球。
打球的同时,阿兰等几位公侯府里的驯马高手,都骑马在场边跟着,随时预防突发状况。
很快,
少年们的呼喝声,童子们的欢呼声,再次在球场中响了起来。
马球场不远处,耸立的吴楼三楼,站在窗边的襄阳侯跛着脚挪了一下身子,看着球场中的少年们不住点头。
点完头后,襄阳侯回头看着桌边的廉国公,道:“老哥哥,你不过来看看你那宝贝孙儿可是上场了呢!”
“宗哥儿他义兄,向来是个稳妥的,要不是你非拉着老夫出城,老夫才不来这儿呢!”说着,廉国公喝了口温热的饮子。
襄阳侯一撇嘴,转头继续看着场中,叹道:“嘶!这徐家的马儿的确是神俊!老哥哥,你说我那大儿子和徐家结亲,到时徐家应该也会送匹好马来吧”
廉国公捋了捋自己的银白胡须,撇嘴道:“呵呵,那时候马儿繁育不知道几代了,顾侯要看到此景,那可得多活几年!”
“你,你这老.老家伙,会不会说话”襄阳侯蹙眉道。
廉国公百无顾忌的笑了笑,继续道:“就是你活得久,那也得看徐家五郎,那时候有没有儿子女儿!不然凭什么给你送”
“还真是!如此想来,本侯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襄阳侯点头感叹,思忖片刻又道:“有齐家在,再加上徐家,便是我闭了眼,那也是放心的。”
老廉国公捋着胡须,摇头轻声道:“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活的老,胆子小,这些日子老夫心中总是有些别扭。”
襄阳侯居高临下看着球场:“别扭最近韩家谭家那几个老不死的不蹦跶,没了犬吠,老哥哥你自然觉得别扭。”
闻言,老廉国公无奈的指了指襄阳侯。
襄阳侯继续道:“他们这样也不错,以后总有份体面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