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二从山上打了樱桃回来,停车时瞧见姜冉的车,就很是好奇:“姜十一的车在这儿!她那个大明星男朋友是不是也来了?”
小十六:“父亲确实说长姐和虞哥哥一起回来。”
檀木门推开的瞬间,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祖父佝偻着背,在青砖地上专心致志地捏弄着泥巴,指缝间沾满褐色的泥渍,嘴角还挂着孩童般的傻笑。
十五蹲在一旁。大概是无聊,枯枝在缝隙间来回划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堂屋里,
长辈和兄弟看虞城白活像稀罕物件,稍稍熟络了,有意询问他的工作。
虞城白从容应答,眸光清润:“以影视创作与舞台艺术为主,遇优质剧本与综艺会全心投入。今年筹备个人巡回演唱会,推却不少工作。”
“十一!十一!”堂屋里骤然炸开十二清亮的呼喊。
伯父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眉峰微蹙,茶汤在白瓷碗里晃出细密涟漪。
眼角余光扫过跳脱的爱女,声线里掺着几分假意的严厉:“越发没规矩了。姐姐都不知道喊。”话虽带着训诫,可眼底却漫着藏不住的笑意,仿佛这喧闹也是家族烟火里的一抹鲜活。
话音未落,十二就清脆的喊了声:“大祖父。”
她身后,身着笔挺西装的丈夫关砚微微颔首,唇角噙着得体笑意,皮鞋踏在青砖上发出沉稳声响,抬手虚扶着妻子,眉眼间满是纵容。
堂屋门扉斜斜掩着,姜冉的位置落在尾处,侧身剥橘子。十二进屋,她也没抬头。
传闻中那位虞城白,此刻正安静地坐在她身侧,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膝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她剥橘子的动作上,深色西装衬得他肩线笔挺,周身气息却如浸了温水的玉。
“阿姐。”
指尖的橘子皮“啪”地断开,橙黄汁液溅上指尖。姜冉猛得抬头:这死相搞哪出?
堂伯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姐妹出去玩玩。”
姜冉正剥着橘子的手顿在半空,“有什么是不方便我听的?”
她抬眼时,檐角铜铃恰在风中轻晃,光影掠过虞城白垂眸浅笑的侧脸。
他指腹摩挲着杯沿暗纹,似是而非地接话:“许是想考我有没有准备好做姜家的女婿?”
话音落时,堂伯的咳嗽声混着老三老四的憋笑,在满室茶香里荡开。
屋里只剩下男士,关砚坐到了自己老丈人身边。
姜美军浑浊的眼珠狠狠剜过来,眼角皱纹因用力挤成褶皱,虽未发一言,但姜冉知道,他在责怪自己‘没规矩!’
姜十二见势不妙,一把勾住姐姐胳膊,将人往门外拽:“走啦走啦!我摘了樱桃回来。”
堂伯目光穿透袅袅茶香,落在年轻人笔挺的肩线上:“相信十一和你讲过我们家的情况。”
虞城白回道:“是。”忠武传家、世代从军。
作为二脉家主一开始不同意姜美军应下这段婚事。即便五祖老同意姜冉婚嫁自由,可她是定下来的候选人。
二脉连续几代与宗子之位失之交臂,如今族中议事时连话语权都愈发式微,这般颓势若再持续,只怕要彻底沦为旁支。
老三老四行事却总少了几分章法,难堪大任。
相较之下,他很喜欢姜冉这孩子:藏锋不显、老成持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性子偏软。
不过他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将这块璞玉雕琢成器。更要紧的是,五祖老对姜冉青睐有加,这无疑是最关键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