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雾散
“你把我放到海面吧。”
“好。”
莫灵缓缓地下降，来到了海面之上。
“谢谢。”
小人纵身一跃，跳到了海水中，木质的身躯漂浮了起来。
他开心地在水中游了几下，就再次看向莫灵：“你知道怎么造船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莫灵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沉思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确实不知道。
小人似乎也看出了莫灵的困惑，开始解释道：“只需要一根足够粗的木头，就能够造船。”
他用手比画了一下，可是他的身子实在太小，尝试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莫灵愣了愣：“你不是有师父了吗？”
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小人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学生，正在尝试着教会他。
莫灵愣了愣：“船桨？”
他又在水面上躺了下来。
这时，莫灵才意识到，小人并不知道刚刚雾气之中发生的事情。
“不过我也不用把自己掏空，我只要这样就可以了，现在就是需要一把船桨。”
于是，一个怪模怪样的螺旋桨就出现在了小人的脚下，虽然根须很柔软，但是甩动起来还是非常有力度，螺旋桨也因此卓有成效。
听到莫灵同意了他的请求，小人又开心地在水里游了几圈。
不过小人并没有放弃，它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将根须组合到了一起。
在水流之中还没摆动几下，那根须就彻底软了下来。
小人躺在水面上，表情非常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莫灵看了看四周：“这里可没有什么材料。”
“我得走了，要不然雾气就追上来了。”他担忧地暼向后方的雾气。
“你还记得这件遗物的代价吗？”
就这样，螺旋桨推动着小人，迅速地在莫灵身边转了几圈。
小人听完，并没有很意外。
“你知道这种能够提供动力、操控方向的工具叫什么吗？”
“但是一艘船还不够，还需要能够操控船方向的工具，或者说给船提供动力的动力源，这样乘船的人才能控制船只驶向想去的地方。”
一边说着，小人还一边挠头。
小人看向莫灵，就像是在考验他一样，问道：
“好。”
听到莫灵的建议，小人眼前一亮，身后的根须迅速伸了出来，开始在水中晃动，可是那纤细柔软的根须根本无法拨动水流。
莫灵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回了一句：“差不多。”
“一个人类师父，一个方块族师父，不冲突。”
“人类科技，厉害吧？”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
于是，莫灵连忙打断了小人的讲课：“你现在是要造船吗？”
不过，游着游着，他的表情却慢慢变得有些落寞。
莫灵沉默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莫灵仔细地看了看躺在海面上的小人，好奇地问道：“你那些根须呢？能不能当做船桨？”
莫灵此时已经被小人的操作惊得无话可说，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
小人又游了几圈，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螺旋桨。
“反正就是要足够粗，木质也要足够坚硬。”小人缓缓说道：“将这根木头的中间挖空，留下外面的一层，当做船身，最简单的船就做好了。”
他叹了口气：“师父之前拿着这件遗物的时候，也会一直看到那些奇怪的魂灵幻象，但我在这件遗物中待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随后，他便停了下来，看向莫灵。
“那如果以后再见面的话，你可以教教我。”小人认真地说道：“我也可以拜伱为师。”
“你们方块族也有这样的科技吗？”他突然好奇地问道。
“要是能教你做一遍就好了，之前师父教我们的时候，就是带着我们做了一遍，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只需要一根木头，就能在海上来去自如。”
听到这，小人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说道：“我就是材料。”
“人类真厉害，这才两千两百年，他们的科技我已经完全看不懂了，只能学到一点皮毛，师父一定也没想到，自己的种族能够发展得这么好。”
于是，他连忙和小人讲述了一遍，包括那些莫名出现的人影，以及他冲出雾气的举动。
“师父一直和我说，那些都是虚假的，你也把它们都当做是假的就好了。”
莫灵点了点头，他也并不在意那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现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你发现雾气没再继续追你，就停下来好好休息。”
“好。”小人答应了下来：“不过我已经休息了很久，现在就想活动活动。”
说着，他又快速地转动了几圈螺旋桨，推动那木质的身体，在水中漂了一段距离。
“我的族人也都和我一样。”
看起来，小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启航。
莫灵也识趣地摆了摆手：“出发吧。”
“好，再见。”
“再见……”
小人恋恋不舍地在莫灵身边转了转，便直直地游了出去。
然而，他才游了不远，就又调了个头，返回了莫灵的身旁。
“忘了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分离，只有交叉。”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再次起航，头也不回地驶向远方。
这一次，小人没再回头。
小小的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渐行渐远。
一条白白的水花从莫灵的脚下延伸到远方，直直地扎入那海与天的交界线。
就像小人说的那样，没有分离，只有交叉。
他们从来就不是两条平行的直线。
这一刻，莫灵感觉自己也顺着那水花驶向了远方。
蓝天与大海的交界在波光的闪耀之下有些模糊不清，但是莫灵却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根线并不是触不可及的，它似乎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水花只要一直向前延伸，就肯定会与那条交界线相互交叉。
不仅如此，那不是简单的交叉，那是相互垂直。
无比完美的垂直。
莫灵的目光顺着那水花，沿着海面，扎入了那条垂直的海天交界线。
紧接着，那条线又从海面猛地跃起，刺向天空。
于是，一個完美的三维直角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