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云还真有些意外了,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好奇,“那她到底让你如何害得我身败名裂?”
赵大郎口干舌燥,艰难咽了口唾沫,怯怯回道:“她让我想办法给你和舍弟下药,让你们俩那个......那个什么,然后再......再假装撞见,把事情闹大让邻里知晓。
之后再将恒安堂女医上门看诊时借机勾搭病人家中男子的消息给散播出去,让大家都认为神医小娘子表面是只给女患者看诊,实则背地里跟女患者的家人不干不净——”
“我呸!你才不干不净!什么腌臜东西!”
锦善再也听不下去,直接冲上去狠啐了一口,又气不过抬脚用力去踹,“让你害我们家姑娘!让你满嘴喷粪!看我踹不死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东西!”
其实大伙儿听见这么阴损的谋划,也全都气得火冒三丈,就连守在外头的望川也觉得拳头发痒。
想当初审梁氏那会儿,还是自己第一个冲过去动手的,想着便颇有些羡慕锦善这会儿能第一时间冲过去快意恩仇。
轻月和北恩倒是也想加入,只是他们是被借调来的,不似锦善从小跟着姑娘,跟姑娘的情分肯定比不上锦善,加之方才轻月想过去打人就被拦过一回,这下唯恐做错让姑娘不喜让公子为难,便只能忍着继续站着不敢乱动。
其实苏淡云此时也是恶心得不行,也想冲上去揍人,只是除了揍人,她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温玉燕这法子固然能让她身败名裂,却跟温玉燕在上一世,以及前不久怂恿贺怀玥害她的做法很是不同。
不管是上一世买通杀手假扮山匪杀她,还是前不久怂恿贺怀玥害她治死了人,温玉燕明显都是直奔拿她的命去的。
这下怎的换了个方向,不直接拿她的命了?
难道是因为贺怀琛?
是想要用这法子,让贺怀琛彻底厌恶自己,不再打复合的主意?
嗯,若是这样,倒还真有几分可能。
只是以温玉燕的为人,她又岂会这般知足,只怕在毁了自己的名声之后,下一步就是要来夺自己的命了!
既如此,那她就想办法,让温玉燕直接来夺命好了!
她火速权衡了一番,很快拿定了主意,随之回过神来,见锦善还在踢着,便终于开口把锦善叫停。
锦善当即收住脚,乖乖退了回来,想着自己方才是否太冲动了些,又忙一脸懊悔地请起了罪,“姑娘,婢子方才实在气不过,一时没忍住。”
苏淡云见锦善自责,遂朝她温柔一笑,“无妨,我也气不过,你这是替我出气了。”
锦善当即咧开嘴欢喜一笑,“这是婢子该做的。”
赵大郎被连踢了好几脚,痛得嗷嗷叫,这会儿好不容易喘过了气,就看见那边竟然在说说笑笑主仆情深,心里是又气又怕。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说打就打,说下毒就下毒!
一个个看着弱不禁风的,结果一个个的全是夜叉!
赵大郎今晚不知第几次后悔接了这么个要命的活儿,又无数次地渴望能早日逃出生天,只得鼓足勇气打断了那边的主仆继续情深下去。
“女侠,神医,小的已经把知道的全都说清楚了,现在可以放小的离开了吧?”
苏淡云转过头,看向地上形容狼狈之人,一脸不解,“哦?我何时说过你交代了就能离开?”
赵大郎大惊失色,“不是?您之前不是说把小的找来只是为了问小的问题吗?小的真的已经全说完了!您不放小的走,莫不是还打算拘着小的?可小的只知道那么些,真的已经全交代了,您就算拘着小的,小的也没别的可说了呀啊!”
他煞白着脸急急说道,随之猜到什么,试探着问道:“您是担心把小的放走后,小的去给那老虔婆通风报信吗?”
苏淡云静静听着,脸上喜怒难辨。
赵大郎一时看不准,却已然认定了多半是出于这个原因,当即就挣扎着想要跪坐起来,朝面前人发誓赌咒,磕头保证。
可他手脚还被绑着,笨拙地挣扎了几下也没能成功跪起身,便只得继续歪躺着焦急求饶起来:“神医,求求您了,您就放了小的归家吧!小的保证离开这里绝不乱说一个字!
那老虔婆如此阴毒,小的又怎会再去找她透露消息?小的保证出去后一定跟那老虔婆划清界限,绝不敢再对您动半点儿的歪心,若有食言,就让小的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苏淡云静静听着,随之慧黠一笑,“不,你要是不去找她,那才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赵大郎怔住,未等他反应过来,面前人便从那褡裢里又掏出一个棕色瓷瓶,从里头倒出一粒黑乎乎东西。
紧接着那喂过他两回药的汉子就接过了那东西,又一次走到他的跟前,木着脸强行逼他将那东西给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