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握紧了双拳。
“有发现?”这时钟峦跟了进来,见我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她蹙了蹙眉,“怎么了?”
我没有心情回答她,她也没有追问,而是就着我手上的信纸看了两眼:“咦,这好像真是某位参与实验的研究人员的自述?”
说着,她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师弟。’师兄看着我欲言又止,‘“复苏实验”有眉目了,但……’
‘老师决定让我参与最后的实验,对吗?’我心里却多了几分了然,‘我明白了,我会做好准备的。’
说实话,对于这个消息我一点也不意外,谁叫我们家族的基因里也有可以作为‘基体’的片段,相较于其他人更适合移植那颗‘种子’。
可那些人脸上痛苦的表情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说我怎么老是对他们抱有一种莫名的同情,还特别反感皮思诺叫他们‘小白鼠’,原来我早有预感,终有一天我会步他们的后尘。
当然,这并不足以让我退却,为了探明‘真相’,我心甘情愿成为其中之一,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疼痛来得那么猛烈,它就像狂风骤雨,一遍又一遍地席卷过来,我唯有忍耐,只有无畏地面对死亡,那颗‘种子’才会生根发芽。
可惜实验最终还是失败了,当师兄沉声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师还有皮思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我也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庆幸——是的,我必须承认,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因为我知道实验的痛苦只是一时的,命运的痛楚才会让人走投无路,如果它真的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我的余生将彻底失去控制。”
读到这里估计钟峦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拿过信纸反复看了看,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这个‘复苏实验’具体是指什么?什么‘基体’、什么‘种子’、什么‘真相’,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我默然摇头,殊不知我脑中思绪早已是一团乱麻:
这里所谓的“种子”应该就是那篇郏罗文里提到的郏罗人的祖先陇明人在他们的基因里隐藏的那枚“种子”,如果它是指那段特殊的信息片段,那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拥有刹梭体,方驭光和缪问柏却没有了——
我的人生何尝不是一场“复苏实验”,它也的的确确是颗“种子”,十年前我和余昧吵的那一架,让它得以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而后我又几次濒死,它不停地生长直至刹梭体完全复苏。
桑的经历和我如出一辙,他的刹梭体体质自然也被激活过,只不过后来他选择了自我了结,让那段特殊的信息片段重新开始传递。
至于方驭光和缪问柏,一个死于超级刹梭潮,一个刚出生就被杀害,都没来得及将它激活,但随着他们的死去,它还是再次隐藏了起来,彼时的血雨腥风也得以告一段落。
我现在仍无从得知祭幡人到底要如何“祭幡”,但它绝对和这段特殊的信息片段有关,如果破龙的复苏实验真的没有成功,我还是唯一可以帮他们拿到镇龙幡的人,为免它落在他们手里,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