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刃深深地插在青铜碑前，刀身没入地面三寸，稳如泰山。
暗红色的裂纹从切口处蔓延开来，如同被诅咒的符咒，爬满了整个碑面，形成了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林默站在碑前，他的右眼，灰金色的星云缓缓旋转，倒映着碑上那些神秘莫测的符文，闪烁着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光芒。
雨水从天空倾泻而下，如同天神的泪水，无情地打在林默的身上。
他的头发被雨水浸湿，贴在额头上，一滴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划过他坚毅的面庞。
左肩已经青铜化，雨水落在上面，溅起细小的血雾——那是暗金色液体与血肉融合后的残余，每一滴都重若千钧。
这些液体滴落在脚下岩石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太虚剑灵悬浮在他身侧，剑身上的裂痕比昨日又多了三道。
……
暗金色的雨，如同天穹的泪滴，持续不断地倾泻而下，整整七日未曾停歇。
雨水渗透进干涸的土壤，原本焦黑的土地开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在雨水的滋润下，大地表面开始泛起一丝丝青铜色的光泽。
这些青铜色的脉络逐渐变得清晰，像有生命的触须一般，在泥土中蜿蜒爬行，相互交织，相互缠绕，最终编织成一张庞大无比的网络，覆盖了整个新界。
林默站在长城最高的烽火台上，他的右眼倒映着这张巨网的复杂纹路。
他凝视着，每一条脉络的尽头，都指向了那座悬浮在深渊上空的青铜碑。
太虚剑灵此刻正悬浮在林默的身侧。
剑身上，新生的青铜纹路与地脉的脉络同频闪烁，剑灵的光芒与暗金色的雨相互映衬。
\"南境的修士开始变异了。\"
林默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穿透漫天的雨幕，遥望着远方，落在那座被迷雾笼罩的古老城池上。
城池的轮廓在雨中若隐若现，但林默的视线却异常清晰。
城中的修士，他们的胸口镶嵌着青铜色的种子，皮肤下隐约可见蚯蚓般的纹路在蠕动，瞳孔中反射出暗金色的光芒。
他们跪拜在那座巨大的青铜碑虚影前，口中诵念着古老而晦涩的音节。
林默的眉头紧锁，“第几次了？”
“第三十七次群体性异变。”太虚剑灵的声音在林默的耳边响起，剑尖划过虚空，投射出各地变异者的影像，如同一幅幅活生生的画卷在林默眼前展开。
“按照青铜碑文泄漏的规律，下次血月时——”太虚剑灵继续说道。
“会启动清洗程序。”林默打断了它，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冷酷，“真巧，我也在等血月。”
话音刚落，林默忽然抬起手，五指如刀般插入自己的右眼！
鲜血喷溅而出，落在烽火台的青铜砖上，那血液似乎被砖体瞬间吸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林默硬生生地挖出了那颗灰金星云旋转的眼球，然后紧紧地捏碎在掌心。
星云碎片化作流光，如同无数细小的流星，钻入了地脉网络之中。
整张青铜巨网骤然亮起，所有脉络同时震颤，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共鸣声。
深渊上空的青铜碑，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找到你了。\"林默的的左眼突然燃起九色火焰，如同神秘的宇宙星云在瞳孔中旋转。
与此同时，他那空洞的右眼眶里开始蠕动着青铜色的神经束，扭曲、伸展，逐渐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感官器官。
\"系统自检员。\"
……
在那个血月降临的夜晚，整个新界似乎都苏醒了过来。
地脉开始涌动，无数青铜色的触须从地下猛然刺出，准确无误地贯穿每一个变异者的胸膛。
这些变异者曾是人类，但如今却变成了怪物，他们的暗金色血液被地脉逆流吸收，汇聚成一片沸腾的湖泊。
湖水不再是透明的，而是充满了暗金色的光泽，仿佛是熔化的金属在流动。
湖面平静下来后，倒映出的景象并非是夜空中的星辰，而是一个模糊的虚影。
这个虚影人形，头部却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巨大青铜齿轮，胸口嵌着与林默左臂同源的暗金纹路。
林默踏上湖面，走向虚影，每一步都激起涟漪状的符文。
他的右眼神经束已经生长完毕，不再是灰金星云，而是纯粹的青铜色，瞳孔中央悬浮着一枚微型门扉浮雕。
\"1372次自检失败。\"齿轮头颅发出机械合成的声音，\"执行第1373次扫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