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在甬道弥漫,脚步声在幽长的通道里撞出诡异的回响。香磷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瞳孔因不安微微收缩。
对于再一次回到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地方,她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抵触。
香磷偏头看了看知朝忽明忽暗的侧脸,她下意识往知朝身边靠了靠,轻轻挽住她的手臂,那种不适的感觉在温暖的体温下才随之消散。
察觉到身旁人的僵硬,知朝侧头时发梢扫过香磷发烫的脸颊,询问道:
“怎么了,香磷?”
香磷仰起脸,镜片后的眸子映着炽热的火光,力度又收紧了几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太阴森了,想离你近一点。”
知朝紧绷的肩膀刚放松没多久,一道带着攻击性的声音便从前方的阴影中响起:
“切,四眼女也会觉得阴森啊?明明之前还扬言说要拆掉这里呢。”
这欠揍的语气和令人讨厌的称呼,香磷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哪个家伙了。
“闭嘴!我回来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臭脸了!”
还没等知朝反应,由川乌便红着眼睛将香磷扯开撞在墙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知朝的下颚,呼吸在近距离下彼此交缠:
“哦,小白羊完好无损的模样还是那么的漂亮。让我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了.....”
黏糊的气息让知朝下意识的往后缩去,还没来得及出手给他教训,一个红色身影瞬间暴起,“咚”的一声将由川乌踹进了墙壁里。
“香、香磷?!”知朝踉跄后退半步。
眼前的少女周身青筋暴起,发梢因高热蜷曲,周身仿佛还燃烧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红色火焰。
知朝揉了揉眼睛,额角滑下冷汗。
我不会看错了吧.....
香磷难道还会开八门遁甲?
“敢用脏手碰知朝,我宰了你——!”
由川乌撞碎墙壁跌落在地,抚着肚子,脖颈上的符咒开始异动:
“哈?该死的四眼女,你以为你能打的过我吗?”
见由川乌的獠牙开始增长,黑色狼耳从发间钻出的瞬间,知朝已经下意识的将香磷护在了身后,警惕他的变化。
“不是....你来真的啊?!”
苍鸾刀出鞘半寸,却见一道白影掠过,清亮的声线随之响起:
“给我冷静一点!”
药师兜突然出现在逐渐咒化的由川乌身前,手掌精准覆住他的面孔,单手推了推眼镜:
“君麻吕一走,你就越来越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由川乌。”
“....放手....放手兜大人!我今天一定要撕碎那个四眼女!”
被药师兜禁锢住的由川乌像只炸毛的幼狼,对着香磷的方向疯狂蹬腿,咒印在皮肤上明灭不定。
他不时还咬了两下空气,已达到泄愤的效果。
知朝无语的看着他挣扎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地抽搐。
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和她打的有来有回,在药师兜这里,倒是活脱脱像只无能狂怒的幼犬。
尤其是那对随着挣扎轻轻晃动的狼耳,绒毛在壁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勾得她手指发痒。
看上去,是真的很好摸的样子啊。
鬼使神差地,她的指尖戳进蓬松的毛发。
触感像踩进云朵,柔软得不可思议。
由川乌的动作骤然僵住,喉咙里的怒吼戛然而止。
“啊,好柔软的耳朵....”
感受这耳朵传来的抚摸与温度,由川乌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任由知朝揉捏着耳朵。
药师兜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的推了推眼镜:“不妙了,再这样下去,由川乌要暴走了.....”
“暴走?”
香磷额头青筋暴起,指着在阴影下疯狂甩动的狼尾巴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