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宗上空。
一道苍老身影静静站在空中，与三位至尊以及亿万大军渊渟对峙。
他整个人都被法则道火笼罩在内，散发着可怕的毁灭气息，身体也变得越发透明。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你们神火教倒行逆施，终有一日会被因果业力反噬。”
凌云至尊任由道火灼烧，神色却显得极为平静。
“真强者，不信轮回！”
雷隆神将闻言，语气满是不屑道。
所谓的因果报应，不过是弱者临死之前的自我安慰而已！
因为像铭道至尊这等级别的存在，因果不加身，轮回不可渡。
他们早已跟天地融为一体，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会惧怕所谓的因果业力？
不过魏乾跟罗岚老祖看着即将化道的凌云至尊，突然心头一动，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
“天道有数，法则恒定，凌云至尊陨落之后，法则权柄将归还天地，这也意味着，肯定会空出一个至尊名额。”
“莫非他自知时日无多，所以想从这方面下手？”
魏乾眉头紧皱，沉声说道。
凌云至尊活了十几万年，本源早已枯竭，就像一头被拔掉爪牙的苍老雄狮，很难再对敌人造成什么威胁。
但一鲸落，万物生。
等凌云至尊一旦坐化，那么对于那些后世天骄来说，绝对是一桩万载难逢的无上机缘！
“本座当年以炼道成尊时，曾向这片天地发下过大道真誓。”
“既然我生于斯，长于斯，坐化以后，也应当将法则权柄归还于玄灵域。”
“本座已油尽灯枯，的确不是你们对手，但终有一日，我玄灵域将会诞生一位新晋至尊，继承本座衣钵，与你们神火教清算所有因果！”
凌云至尊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声音中所蕴藏的愤怒跟恨意，却让在场所有神火教强者都不寒而栗。
直到这时。
雷隆神将才终于明白了凌云至尊主动化道的用意。
铭道至尊的力量，全部都来源于天道意志所赐予的法则权柄。
而铭道至尊自爆，等于是要毁灭这一部分权柄，天道意志当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一位至尊走投无路之际，即便选择自爆，也很难对他人造成威胁。
但还道于天却不一样。
倘若凌云至尊主动将法则权柄，完好无损地归还给天道意志，那么在天道眼里，这属于有功。
因此会在一定程度上，对玄灵域多加照顾，尽可能让玄灵域的本土天骄，成为下一位新晋至尊。
这也意味着，凌云至尊即便陨落，也能为玄灵域留下一个强大后手。
一个足以与神火教抗衡的强大存在！
“快阻止他！”
雷隆神将脸色剧变，厉声怒吼道。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一旦让凌云至尊化道成功，那么事情将会超出他们掌控。
而魏乾跟罗岚老祖，也暗道大事不妙，当即与雷隆神将联手，一同朝凌云至尊冲杀而去。
三位至尊联手，威力堪称毁天灭地，足以将一片星空轰成齑粉。
与此同时。
亿万神火教强者也是纷纷催动术法，施展绝杀之术，试图阻止凌云至尊化道。
“轰！”
霎那间。
无数威能恐怖的神通跟术法，宛如狂风骤雨般从天而降，将凌云至尊彻底淹没。
但雷隆神将等人很快就发现。
他们的攻击不但没有打断凌云至尊的化道，反而还加快了他还道于天的速度。
因为即便他们的实力再强大，也很难阻止一位铭道至尊主动寻死。
只见凌云至尊被万千神通击中之后。
身体变得越发稀薄透明，有点点光雨自他身上逸散而出，随后融入这片天地。
漫天光雨纷纷扬扬，极尽绚烂，洒向此域每一处角落。
这是他毕生积累的法则权柄，此刻随着他生命走到尽头，再次归还这片天地，让玄灵域所有生灵都受到了润泽。
在这一刻。
所有飞禽走兽，所有花草鱼虫，无论是何等修为，亦或者身处何地，都心有所感，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那些光雨宛如雪花般飘落，融入所有生灵体内，使他们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洗礼跟蜕变。
“这是法则光雨，难道有至尊化道了？”
宋阎跟林破军脸色剧变，急忙抬头看向天空。
铭道至尊与道同存，他们一旦陨落，竟然会让整片天地都为之哀悼。
大道悲鸣，众生共泣。
不过这既是一位旧尊离世，也同样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无上造化！
杨渊被大战波及，肉身原本濒临崩溃，但此刻在这片法则光雨的润泽下。
他身上的严重伤势，正在快速复苏，眨眼间便恢复如常。
然而当他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顿时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大的哀伤跟悲痛。
“这股气息是……我药神宗的凌云至尊，难道至尊大人他出事了？”
杨渊身体踉踉跄跄，往后倒退几步，忽然跌坐在地上，苍老浑浊的眼眸中竟有泪水滑落。
而陆远则是眉头微皱，抬头朝天空看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凝聚法则道体，肉身堪比铭道至尊，自然能比杨渊看到更多东西。
在他的视线中。
天空中每一滴洒落的光雨，都是法则之力所化，可以洗经伐髓，使人脱胎换骨，对所有生灵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不过这些法则之力太微弱，对于陆远这等级别的半步至尊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用处。
真正令陆远为之动容的是。
当凌云至尊还道于天后，这片天地也随之出现了一片空缺。
如果说这片天地是一副画卷，那么原本这张满是图案跟墨水的画卷上，突然出现了一部分空白。
倘若有后来者能抓住这个契机，便能在天地间留下一丝属于自己的痕迹，甚至以此证道成尊！
不过陆远历经多世轮回，又掌握了至高因果法则，能清晰感知到，尽管后来者能趁此机会成尊。
但这部分法则权柄里面，也同样掺杂着凌云至尊死前所留下的执念，以及药神宗跟神火教之间的因果。
这也意味着。
不管是谁继承这份衣钵，都必须要接下这桩因果。
否则将会道心不稳，遭到业力反噬。
“凌云至尊这是想以牺牲自身性命为代价，培养出一位能抗衡神火教的新晋至尊么？”
陆远思绪百转，很快便猜到了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