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败事露馅困邱、谢。
府衙后堂偏房里,两厮生惧转内斗。
“没头脑”因惧化怒疯狗咬,“不高兴”一声叹息心拔凉。
“行啦,你到底还有完没完呐!”
“老谢你......,你!”
“唉,得,我这把老骨头,你看着拆吧,不活了,都别活啦!”
“死了一了百了,我也彻底省了这份儿心!”
邱茂华被那小心眼儿的谢素福呛口难续言,索性也就摆烂不管了,凭着椅上半截儿往后一靠,爱怎么着怎么着,佯作一副等死决然之态。
“嘿,你这邱......,邱。”
“得得,你呀,也甭来这套。”
“上赶着每回关键时候,就跟老子摆这出儿。”
“行啦,我说邱大老爷。”
“有辙有法子的,赶快紧着说吧。”
“咋,你还端上了,擎等我跪着求你啊!”
谢素福实来也是个怯死之人,别瞧嘴上擎能诈唬,劈这个砍那个的,可真到动真章的时候,也就怂了。
所以,看去那邱茂华摆烂不配合,也就煞性没了主意,赶紧着又往回找补,以求个正经脱身之计,才好保命是矣。
于是,这般如此,两厢陷得僵局上。
耗了好半晌,邱茂华才复顺气,艰难撑一把老骨头从椅背儿挺起,就坡下驴。
“唉,你呀你,得,不说了,先顾眼前事吧。”
“呃......,刚下呀,我也提了,那吴三桂许也是没能料到,这节骨眼儿上,事儿会捅到北面去。”
“眼下,监军一到,他也作蜡。”
“甭管是承认也好,不认也罢。”
“还是干脆将计就计,给明军那什么靖国公,来个有来无回,就地诛杀。”
“唉......,恐是不论演个哪一出,都没咱俩好果子是喽。”邱茂华续讲。
“这个......,我说老邱哇,你怎么就能料定,那北来的监军,就是为了朱仙镇一事?”
“倘若......”谢素福闻之,多有不解。
“恩?”
“呵,老谢你呀,就是不肯动脑子。”
“倘若什么?”
“你是想说他吴三桂私掠几百万两,呵!”
“旦是因去这个,也够他喝一壶是不?”邱茂华追以反问。
“啊!”谢紧点头儿。
“呵呵!你也不想想,倘是因私吞掠财而过来问罪的,那吴三桂拘咱两个作甚?”
“他也得有那功夫啊?”
“既眼下监军入城到得这会子,他吴老三还没出事,你我却被拘住。”
“那这事儿,定就是跟朱仙镇有关啦。”
“且极有可能,他吴三桂开封城内私掠民财,上面并不通晓细里,或干脆清兵就是本着喂饱了好杀年猪的想法去的,遂才按此不表,都未可知。”
邱茂华老成世故,所言断谋倒也入木三分。
听得边下谢素福恍然大悟,一脸惶然。
顿口自斟一杯茶,邱茂华哆嗦着老手,一饮而尽,再追言语。
“所以呀,老谢。”
“这回咱俩人儿的小命儿,恐真就叫个悬啦。”
“不是老夫有意吓你。”
“你合计合计,只要他吴三桂暂时不倒,那,咱俩所知朱仙镇内情,为扎牢口风,其必杀人灭口哇。”
“更何况,他吴老三杀人放火劫掠民财,献城割地以要甩锅明军,这桩桩件件,哪样是能提的呀!”
“为防你我反水,其又怎能不动杀心?!”
“这回呦,妥妥儿死局也。”
“甭管开封以后归谁,咱俩怕是都瞧不着喽......”
邱茂华研判一遭,到头儿还掉在一个死字之上。
闻说如此,谢素福旋即炸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