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昭看着他，眸中并没有情绪。但很明显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阙榆弯唇，“你从鬼界醒来之后，有没有感觉心口疼痛？我将得来骨头融入了你的身体里，本想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增强你的修为，却没想到你的身体意外的匹配……”
他顿了下，“甚至在融合的那一刹那，你腰间储物袋里飞出了几个盒子，里面装得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森白的骨头。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传说中不知所踪的上古邪神。”
云扶昭这次开了口：“在此之前我已经收集了四块邪骨，最后加上你手上的，才能真正组成完整的我。你该不会以为，完全是你运气好才能发现这个秘密吧？”
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阙榆道：“你是故意的？”
云扶昭唇角扬了下，没有说话，但意味明显。
与此同时上界大能们同样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们一直知道邪神智商高，但没想到会高到这种程度。
脑海中的碎片一个个串联起来，从那张不明来路的藏宝图开始，上界所有大能就已经中了她的圈套。
祂一步步引导云扶昭去寻找散落在各地的邪骨，甚至就连余枝月的祖母也算计进去。
料定她会和云扶昭有所交集……
大能们细思极恐，明白这次回溯也将会失败。
因为邪神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祂最终还是会杀掉所有人。
阙榆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他怔怔看着云扶昭，半晌，他弯了弯眼睛，“云扶昭，你总是能让我刮目相看呢。”
“还有更让你刮目相看的。”
云扶昭抬手，“无极。”
那把青色长剑便极速飞到她的手中。
并没有因为云扶昭身上的气息不同，就不认她这个主人。
“阙榆，我最痛恨背叛。”
阙榆算计了她那么多次，就连这次袭默来到这，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他想要激发出云扶昭体内沉睡的邪神，所以一直在逼迫她。
云扶昭并非善人，不会因为他出手救过自己就将他的错一笔勾销。
更何况，邪神所有的记忆都归位，此刻的云扶昭都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剑尖笔直指向他的心口，云扶昭淡淡道：“有遗言吗？”
阙榆一点也不意外，相反，他还往前走了一步，锋利的剑尖穿透他的衣袍，浅色的衣衫晕出血色。
他安安静静看着她，“有。”
阙榆：“曾经，我只有得道飞升这一愿望，上一届鬼君告诉我：只有变强才能掌握一切。
所以我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只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直到遇见你……”
阙榆眸光闪动，话语在喉间滚了又滚，最终他只是道：“我才明白，并非努力就会有结果。你我之间横着一条我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就算我得道飞升，也永远无法……”
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
云扶昭并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当是他无法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懊恼记恨。
她正准备动手，阙榆却一步步朝着她走来，无极一点点贯穿他的心脏。
鲜血染红了剑身。
阙榆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笑着。
两人的距离一点点拉近。
阙榆定定看了她片刻，终于在倒下之前张开怀抱拥抱了她一下。
很轻很快，像是羽毛一扫而过。
阙榆倒落在地，他直愣愣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密布的乌云散去，只有那漂亮到极致的蓝色。
失去意识之前，他竟然久违见到了从小养大的灵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