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强听到自己的成绩,笑容谦虚,挺直脊背:“奶,我知道,我会努力的。以后不仅要考好试读好书,还要让您和晓雪过上好日子。”
说着目光落在摇摇欲坠的土坯房,眼神坚定。
奶奶话锋一转,关切地问道:“马上就要开学了,还要再捡么?”
“奶,要再捡的,开学后也捡。”晓强话语兴奋,“您不知道,镇里的破烂可多了,什么都能捡到,我三天就捡了七八百呢,这可一点也不比上山挖药赚来得少。”
奶奶听着孙子的话,心疼地拍着晓强的脑袋:“那你身体吃得消么?可别累坏了......”
“奶奶,我想接你们到镇里一起住。”晓强眼睛直视奶奶,话语简单朴实“反正家里也什么都没有非要人在家招呼的,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才能相互照顾。”
晓雪听到哥哥的话,兴奋得手舞足蹈:“哦,哦,去镇里了喽,去镇里咯!”小辫子随着跳动一甩一甩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我要去看大汽车,还要吃镇里的糖葫芦!”
奶奶的目光中充满了纠结和担忧。原本舒展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望着晓强晒得脱皮的脖颈,喉结动了动才艰难道:“跟你去镇里?我们住哪?你又要读书,又要照顾我们,还每天都要捡破烂,这不是拖累你吗?”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干枯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抠着凳子边缘的裂痕。
晓强拉住奶奶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薄茧轻轻摩挲着奶奶粗糙的皮肤,说道:“奶,你听我说,镇卫生院给我租了一个小院,比咱们家宽敞多了呢。阮医生叔叔还说,我们可以办一个垃圾回收站,到时候,附近的人就可以来院里卖给我们,即使不出去捡,也还是有钱赚的。”
奶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可你开学了......”
“等我开学了,就靠您老坐镇!”晓强轻轻摇晃着奶奶的手,语气亲昵,“到时候您就搬个小竹凳坐在院里,戴着老花镜记账。有人来卖废品,您就指挥着他们把东西过秤。”
说着,从带回来的蛇皮袋里翻找出一副老花镜:“奶,你试试看。”
这一副破旧的老花镜,是晓强从垃圾桶找到的,用铁丝充当一边镜腿,看着还挺好。
奶奶一点都没嫌弃这个捡来的破烂,拿在手中,反复摩挲,时而戴起,时而又脱下,眼中藏不住的喜悦,戴着老花镜,高兴得双眼放光,试完眼镜神情又变成纠结和不自信:“去镇里住?我个老婆子,还没有一条腿,能行吗?”语气全是自嘲和无奈。
“行,”晓强笑着鼓励道:“当然行了,奶,您不是跟我们讲年轻时管着生产队的粮仓,十里八乡都夸您算账比算盘还精?
到时候你就往院里树荫下一坐,有人来卖,你就让他们称重、结钱,完了等我回家,收拾一下就完事了。但是没有你,那些上门卖东西的就得等我放学才可以,如果请人帮忙可得付工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