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天棺也丝毫不差，所过之处，灰暗的天地彻底变得漆黑，最后化作浓郁死气，迸发无上神威，凝聚死亡秩序。
磨盘与天棺碰撞，本源与死气对轰。死亡的力量，万灵的哭嚎，在两种秩序法则之下不停湮灭。
这是两种恐怖的力量，每一种都足以让人绝望。
可此时，却形成了彼此对立，恐怖的对抗旋涡中，即便一尊圣人掉落下去，都得瞬间葬灭生机，化作枯骨。本源被磨尽，灵魂被磨灭，一切痕迹彻底湮灭。
“万物生！”
“万物灭！”
眼看奈何不了对方，两个秦曦瑶再次大喝，背后都各自出现了一株巨大的柳树。
不同的是，一株柳树上生机萦绕，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仿佛要赐予人无限生机，堪称生命神树。
而一株柳树上，死气沉沉、灰色光雾萦绕，带给人无限恐怖，宛若死亡的化身。
两株柳树剧烈碰撞，死亡与生机不停流转，相互对轰，同样谁也奈何不了谁。
“生死囚笼！”
接着，两女又是异口同声的大吼。
不远处的周海快速倒退，顷刻间飞到数十里外。
再抬头看去，就见两个秦曦瑶同时放出一种强大的域，都是神域。
不同的是，域中宛若囚笼，逆转生死，无尽法则与秩序，让人看一眼便心神疲倦，仿佛瞬间苍老一般。
但再多看一眼，又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
这种域，竟对精神都产生了作用。要是人落入其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在两大神域形成的瞬间，两女又剧烈地碰撞在了一起，竟是拳拳到肉，不停地往对方身上攻击。
此时的两个秦曦瑶都是元神状态，每一拳打出，都能打得对方身上魂光元神崩裂一大片。
每一掌拍出，每一脚踹出，都能打得周围魂力激荡，元神散开。
即便每一次都能快速恢复，但这激烈搏斗，仍旧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可是元神之战，谁见过用元神这么打架的？
稍不注意，后果可能就是魂飞魄散，死得不能再死。
可此时，两个秦曦瑶都彻底拼命了。
本来娇滴滴的身子，却给人一种彪形大汉干仗的既视感。
周海在远处看着，竟莫名地有些热血沸腾了。
无形中，周海又开启了破灭天眼，尝试着找出两个秦曦瑶的破绽，想看清楚谁才是诡谲。
然而很可惜，即便是天眼也看不穿盗运者的伪装。
或者说，盗运者本身就不需要伪装。它偷了对方的一切，本身就是另一个对方。
只要其不表现出来，这是任何人都不可分辨的。
周海眉头紧缩，难道自己真拿这盗运者毫无办法吗？
他心中自问，但又不得不无奈地承认，他的确拿盗运者毫无办法。
如果不是他体内有一股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的秘力，盗运者进入他体内，他都无法应对。更何况的化作别人。
他搞不清楚那股秘力，也不知道该如何动用，甚至连找都找不到。这种情况下，他想用那股秘力帮助秦曦瑶都不可能，只能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看着。
但很快的，他就无法保持平静了。
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便可凭空运转真元，化作真元天衣覆盖全身。只要真元不散，衣裳就不会破碎。即便破碎，也能瞬间重组。不至于出现战斗中，衣衫破碎，浑身赤条条的尴尬局面。
这一点用在魂力上也是一样的。
当魂力强大到一定地步，并且有法可用，便能将一部分魂力转化为元神衣物。所以元神出窍，也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只是无论真元聚衣也好，元神化物也罢，终究都会额外使一份力。
所以在生死搏斗中，当拼到最后时，有些人甚至都顾不得一切，赤条条地打成一团都很正常。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另一件至宝，周海身上那种法衣的重要性了。
只有法衣，才能不惧战斗，无时无刻凝聚一切力量，如衣物一样穿在人的身上。
可惜，这些秦曦瑶都没有。而且是两个秦曦瑶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两个秦曦瑶的战斗达到了白热化，都激烈到了极点，双方元神都几乎被打得崩裂了。
忽然，其中一个秦曦瑶魂光萦绕，一身衣裳消散得一干二净，将所有元神之力凝聚，再次参与战斗。
“你干什么？”
“你不要脸！”
这一幕，瞬间给另一个秦曦瑶看呆了。
师父还在另一边呢，对方怎么就连衣裳都不顾了？
这不是让师父看光了吗？
如果是别人，秦曦瑶当然不在意。可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如今暴露在师父面前，自己以后怎么见人啊？
“师父，您看这臭不要脸的，她能是真的吗？快杀了她！”
对面那个秦曦瑶的眼睛都红了，一时间奈何不了对方，只能对周海大喊，不断求助。
“我靠……”
周海眼睛一瞪，他也懵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绝对是假的。作为一个人，谁能不要脸到这等地步？
“师父，他才是假的！”
“弟子的身子您又不是没有看过。而且战斗中，您觉得弟子该保留吗？”
那赤条条的秦曦瑶说话了，让准备出手的周海瞬间愣住，久违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啊。
自己又不是没有看过，怕啥？
再说，都打生打死了，还在乎穿不穿衣服？
脸面和姓名孰轻孰重，这点要搞明白才像自己的弟子嘛！
难道另一个是假的？
想到这里，周海目光凶神恶煞地看着那穿衣服的秦曦瑶。
“师父，没错，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那赤条条的秦曦瑶再次开口，大声道。
“师父，您别听他胡说八道，她是假的，我是真的！”
穿衣服的秦曦瑶急哭了，叫唤中，一个不留声，让另一个秦曦瑶直接将元神打散，差点没能凝聚起来。
“你才胡说八道，你要是真的，你也脱啊！”
赤条条的秦曦瑶又说话了，大声挤兑穿衣服的秦曦瑶。
周海眼前一亮，接着差点给自己一耳光。
自己这是在想啥呢？
不过这挤兑，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呢。还别说，性格和自己越来越像了。
“不对，为什么要跟我比？”
周海暗暗想着，这一次他是真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绪有些飞上天了。竟在这种时刻胡思乱想，有种迷失的感觉。
这很危险，再不控制一下，他真怕自己会迷失在这万魂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