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远方垂眸望着青砖缝隙里的苔藓,跟何家人聊起了家常。
车载电台的轻音乐在密闭车厢里流淌,隋若云将温热的奶茶塞进董远方掌心,杯壁的温度透过麂皮手套渗进来。
后视镜里,她垂眸搅动珍珠的侧脸突然抬起,眼波流转:
“听说你跟何容菲还有一段故事?”
董远方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骤然发白,随即轻笑出声:
“人生,本就是一段段故事组成,每段故事,都有一个主角,有的人一阵子,有的人一辈子。”
话音未落,后腰突然传来一记闷响,隋若云攥着拳头,笑得狡黠:
“还拽上哲理了,我问你,你们睡了吗?”
“吱——”,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董远方猛地踩下刹车,仪表盘的蓝光映得他脸色发白:
“人家现在好歹也是你嫂子了,你怎么能这样说!”
隋若云吐了吐粉舌,指尖绕着奶茶吸管打转:
“我就是随口问问,看你,心里有鬼吧。”
董远方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说道:
“我是心里有鬼,是你的虎狼之词吓到我了,我们当初就是革命友谊,年轻人聊得来就多见过几次罢了。”
“那跟何家另一位何容倩呢?”
隋若云歪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董远方无奈叹气,方向盘在掌心转了半圈:
“当时她在布文矿物局研学时候,还是个小姑娘,你别听风是雨了。”
周家别墅的铜灯在雾霭中亮起,董远方将车稳稳停在铁艺门前,嘱咐着:
“周省长是我老领导,在周家可要给我撑起门面。”
而此刻屋内,周研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听筒里周楠的声音带着惊恐的语气,叙述者父女第一次相见的情景,补充着说道:
“真的叫姐姐姐夫,那就差辈分啦……”
“他来了,我先挂了。”
周研慌忙挂断电话,指尖残留的茶渍在真丝睡袍上洇出深色痕迹。
玄关处传来门铃声,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镜中人的眼神却躲不开一丝慌乱。
拉开雕花木门的瞬间,隋若云明媚的笑容撞进眼帘,周研喉头发紧,挤出的笑意比哭还难看,写满了尴尬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