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他还跟我摊牌了!”巴礼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老四巴义……就是他派那些盗匪害死的!尸首都找不到!他就是想栽赃给大哥,联合我先把大哥搞下去,然后再……再把我……”
“这个畜生!连亲兄弟都不放过!我怎么敢信他?!”
“他说…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一步步把所有产业都攥到自己手里!可现在情况有变,楚人那边出了事,让我拿出盐丁,跟他精诚合作,一起卷了家当跑路!他说什么去九江郡投奔一个叫张良的,将来还能东山再起!”
“我当时就觉得他彻底疯了!不可理喻!我怎么敢跟他一起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我说不干!死也不干!”
“我当时就想跑!我想去郡守府!我要去揭发他!我要告诉周琰大人!!”,巴礼急切地为自己辩白,仿佛这样就能洗清罪名。
“结果……结果他身边那个姓荆的就动手了!剑使得出神入化!我那十几个门客,平日里在巴郡也是好手,可在他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眨眼功夫……就全死了!全死了啊!”
“他抢了我的印信!用我的名义把盐丁都调走了!然后……然后巴信那个天杀的,就把我锁进了祠堂!”
“他还假惺惺地跟家里人说,什么巴家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要我对着列祖列宗反省,祈求先人庇佑,共渡难关!说什么这是为了巴家的荣耀!为了巴家再起伟大!呸!他就是个疯子!是个想拉着整个巴家给他陪葬的疯子!”
“将军!我说的句句属实!苍天可鉴!伏击公子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巴礼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想啊!我只是想多赚点钱,让家里日子好过点!我冤枉啊!求将军明察!饶我一条狗命吧!”
巴礼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不断地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王前听完,脸上鄙夷之色更重,啐了一口:“呸!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被你二哥抢先一步,说不定现在伏击公子的人里就有你一个!”
巴礼闻言,脸色煞白,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王前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只能委屈巴巴地缩在那里。
章邯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巴礼,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伪。巴礼的供述,与之前俘虏的口供大致吻合,也解释了为何巴家敢行此险招——是被逼到了绝路,加上巴信本人的野心和疯狂。还有张良……这些前朝余孽,果然在暗中积蓄力量,图谋不轨。
“巴信带着多少人手,多少财货,往哪个方向逃了?”章邯再次发问。
巴礼努力回忆着,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人手…巴信把家族里能打的护卫,还有矿山上那些亡命徒,差不多都带走了,加上我的盐丁,总共…总共怕是有近两千人!至于财货…具体的数目我不清楚,但肯定不少!巴家几代人的积累,金银珠宝、粮食布匹,还有那些私造的兵器铠甲…他说能带走的都要带走!”
“方向…”巴礼皱着眉头,“他没明说,但他说要去九江郡投奔张良…那应该是顺江而下了!对!肯定是走水路!他刚把四弟的船队给夺走了,十几艘大船!装人装货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