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算计，这是博弈。
作为博弈的双方，元子先通过这漫长且无止境的争斗，展示出了博弈中最坏的双输结果，
或者至少，也要展现出足够的战斗力和意志力，
让虞九溟听得进去他们说话。
然后再给出自已的所谓双赢方案，
所以直到现在，
它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才提出通过异构处理虞九溟问题的方案。
虞九溟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真正的独立？
摆脱那亿万年的枷锁？
但她的理智很快压下了这丝悸动。
“条件呢？”
她冷冷地问。
元子的光芒微微一暗，似乎有些迟疑。
“条件，也是凌宇能做到这件事的前提……就是……”
“重构【两心同】，凌宇小子，必须成为这个天赋的主导者。”
话音落下。
虞九溟脸上的冰冷瞬间凝固。
随即，一声轻嗤从她唇边逸出。
那嗤笑声带着浓重的讥讽，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咯。”
她看着凌宇，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天真的笑话。
“主导者？”
“你的意思是，我的主人，从魄曜那个疯子，换成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这算哪门子的两全其美？”
虞九溟的声音重新变得妖媚，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元子的光团稳定下来，没有因为虞九溟的讥讽而波动。
它好像早就料到虞九溟不会轻易接受。
“对于你来说。”
元子的意念平静送出。
“不会比现状更差了，不是么？”
这话语不带情绪，却比任何激昂都沉重。
虞九溟眼中的寒冰，似乎再次多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元子继续开口，声音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冷静。
“事成之后，执念解除。”
“你，还有骸影岛的其他人，只是有了一个需要效忠的对象。”
“这听起来不算美妙。”
“总好过现在。”
“一不留神，就要被魄曜那空白的意识抹杀所有个体意识。”
“那种结局，比效忠更可怕吧。”
这种结局，凌宇和元子已经见到两次了，
元子的光芒微微闪烁，像是在强调。
“而且，没有了执念的影响。”
“只要不伤害凌宇。”
“不选择背弃凌宇。”
“你们，至少是真正独立的人。”
“不用再日夜承受那跗骨之蛆般的折磨。”
“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正的随心所欲，虽然有个小前提。”
虞九溟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那亿万年不变的妖媚面容上，第一次显露出纯粹的怔忪。
“也不用一直窝在这个由战尊神躯化作的岛屿上。”
“这囚笼，再大也是囚笼。”
元子的意念带着一种诱惑，一种指向远方的可能。
“你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去看看蓝星之外的世界，而非困守一隅。”
“甚至，可以去渊域之中闯荡，见识真正的广阔。”
“又或者，去太始文明的遗迹看一看。”
“亲眼见证那早已消逝的辉煌，不再是传说。”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石子，投入虞九溟死寂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