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谢南州之后,江又年把他摁到床上,盖好被子。
“你乖乖在这里躺着,闭上眼睛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谢南州清澈的眸子看着江又年点了点头。
江又年看到他老实闭上眼睛,才轻手轻脚地转身出去。
他也要回房间清洗,脸上、手上还有刀伤要处理。
浴室里,江又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胸口处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先前谢南州用刀刺的,这会儿已经全好了。
抬手轻抚,甚至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
“谢南州,你又救了我一命。”
等到江又年飞快地收拾好出门回到谢南州房间去时,发现被子掀开,屋子里空空荡荡。
人呢?
江又年恐慌找了一圈,生怕他又跑了。
路过走廊时,余光瞥到楼下厨房里有动静,只见一个人影背对着他在捣鼓什么。
看到那一幕,江又年心跳漏了一拍。
那个位置,谢南州曾无数次站在那里给他做好吃的。
哪怕不回头,也知道是他,往往会自然地说一句,“醒了,过来洗手吃饭。”
他,他醒了?
待他追下去,绕过餐桌一看,却发现谢南州手上抓着一把干面条,灶台上还散落着被折断的。
他正狼吞虎咽地把面条往嘴里塞。
心里的那一丝希冀被眼前的场景打碎。
江又年压下心底的失落,心疼地掰开谢南州的手,把被捏碎的面条拿出来,“饿了?”
谢南州没有反应,反而怯怯地看着江又年,就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察觉到他的胆怯,江又年立马收起脸上的伤心,转而换上一副和蔼的笑来。
“我没生气,你也没有做错事情,面条不是这么吃的,你去那儿坐着等我,我给你煮。”
把谢南州安顿到一旁,江又年飞快地起锅烧水,把灶台上捏成碎屑的面条收拾干净。
又拉开碗柜,看到里面放着的两副碗筷。
江又年感到十分安心,把两副碗筷都拿下来,放到热水
这一次,江又年打佐料没有之前那么放肆了。
他学着记忆中谢南州做饭的样子,一瓶接着一瓶,一罐接着一罐。
拿起、放下。
此刻的江又年一定不知道,他的动作和当初的谢南州有多像。
待到面条端上桌时,江又年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谢南州致歉,“委屈你了,我的手艺不好,我会慢慢改进的。”
吃完面条,江又年火速收拾餐桌。
他已经感觉到困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反正谢南州已经瘫在沙发上睡着了。
收拾完灶台,江又年看着酣睡的谢南州,不禁摇头苦笑。
现在的他,和以前那个时刻矜贵的他还真是天差地别。
苦笑中,老实弯腰将人抱起来。
还不忘吐槽,“真沉。”
把人送回房间,盖上被子,正要起身离开。
不料那刚刚还睡得好好的人竟然已经醒了,正揪着他的衣摆不放。
江又年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你在这里睡,我回我的房间睡,咱们明天见。”
一听这话,那手揪得更紧了,还直接起身抱住了江又年,死活不撒手。
被他这么全身心的信赖着,江又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哪怕他忘记了一切,也始终把自己当作最亲近的人。
心里却隐隐泛起一丝悲哀,这样的时光还能有多久呢?
明天?
还是后天?
还是大后天?
江又年叹了口气,抬手轻拍谢南州的背,“我不走,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谢南州迟疑地松开手,见江又年脱了鞋也坐了上来,才终于放下担忧,还懂事地朝旁边挪了挪,给江又年腾了个位置出来。
江又年低头苦笑,说他什么也不懂吧,又还挺机灵。
“躺下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