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晴瞧见张日山耳根处泛起的红，忍不住笑了，笑他这害羞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笑着笑着，沈幼晴的目光渐渐笼上一层难过的阴霾，眼眸里慢慢沁出泪光。与张日山满是疑惑的眼神相对，她扯动嘴角露出笑容，轻轻朝他额头落下一吻。
“好啦，我去找我家亲戚，找到与否，都会给你消息。”沈幼晴的语气平缓。
张日山眉心微蹙，心底泛起一丝异样感，却一时捕捉不到源头，看向沈幼晴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再见。沈幼晴的声音轻轻飘出，仿佛还带着未出口的千言万语——再也不见。
她嘴角挂着微笑，朝着张日山摆摆手，转身那瞬间藏在眼眶的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张日山望着沈幼晴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眉头锁得更紧。这时，一个少年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张日山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街道。
只见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少年观察一番后，看向张日山。
“打听出来了？”张日山率先开口。
少年点头，神情认真：“长沙这个地方，的确有一个外来的姓张之人，只是，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们要找的。”
“无妨，先找个地儿，让大伙好好歇一天，明日接着查。”张日山当机立断。
“是，日山哥。”少年应道。
张家少年回应完，目光在张日山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视四周，嘴唇微张似有话要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沈幼晴独自在长沙的大街上游走，周围人来人往，她仿若置身事外。她觉得世界像是一面玻璃，那些人是玻璃内的景象，而自己却在玻璃之外，彼此隔着无法逾越的屏障。
突然，一个卖报纸的小孩闯入沈幼晴的视线。她微微一怔，心中有了主意，便朝小孩招了招手。
小孩快步走来，身上的衣服虽不算脏，可补丁却不少。
“贵人，要买报纸吗？”小孩问道。
“嗯，你这儿报纸我都买了。不过，你得去全聚德找一位姓张的男士，叫张日山。告诉他，他等的人不会回来了。”沈幼晴的声音逐渐发涩，目光落在地面的水渍上。
“你告诉他，别再等了，对方已经离开长沙城，不会再回来。”她接着说道。
说完，沈幼晴从怀中取出三颗金瓜子递给小孩。小孩愣了一下，望着泪眼朦胧的沈幼晴，犹豫片刻后伸手接过报酬。
“贵人是要我去全聚德给一位姓张、全名张日山先生带个口信，内容是要他等的人不来了，不要再等，对方已经离开长沙城，不回来了，对吗？”小孩重复道。
沈幼晴强忍着心中悲戚，见小孩复述无误，缓缓点头。
她看着小孩远去的背影，又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默默转身朝着另一个城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