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木质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褪色的“茶”字缺了一角。
门前的竹帘沾满灰尘,半掩着斑驳的木门。
夏鲁奇上前轻轻叩门,三下重、两下轻,这是约定好的暗号。
门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门缝里透出一道冷光——有人正透过门缝打量他们。
“是自己人。”
岳飞压低声音说道。
门闩滑动的声响过后,门缓缓打开,伍子胥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他闪身将众人迎进茶楼,迅速关上门,又用一根粗木杠将门牢牢顶住。
茶楼内光线昏暗,霉味混着陈旧的茶香扑面而来。
破损的窗纸漏进几缕阳光,在布满蛛网的桌椅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一路上可还顺利?”
伍子胥神色凝重,示意众人在角落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微微凌乱的衣襟,还有夏鲁奇腰间沾染的泥土。
“没被跟踪吧?”
岳飞摇摇头,伸手接过伍子胥递来的粗陶茶碗,滚烫的茶水驱散了些许寒意。
“有惊无险。不过城中戒备比预想的还要森严,梁师都的亲卫确实不容小觑。”
他放下茶碗,目光灼灼地看向伍子胥。
“你那边可有新消息?”
伍子胥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铺在桌上。
“这是梁师都府邸的最新布防图。”
他枯瘦的手指在图纸上滑动。
“梁师都的亲卫有八百余人,个个身经百战,日夜轮班守卫。”
“府邸高墙三丈,四角设有了望塔,弓箭手时刻戒备。”
“而且,他还豢养了一批死士,仅为保护他而设,分散在城中各处,一旦有异动,能在极短时间内集结。”
岳飞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
“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只能智取。梁师都平日可有什么习惯?”
就在这时,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几乎同时伸手按住腰间兵器,空气瞬间凝固。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伍子胥才继续说道。
“我还打听到,梁师都每日辰时会在城南校场检阅军队,之后会前往城西的朔风楼,与当地豪绅商议事务。”
“朔风楼临湖而建,只有一条石板路与外界相连,守卫相对集中在入口处。”
夏鲁奇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碗里的茶水四溅。
“那就在朔风楼动手!只要能接近他,我有把握一击必杀!”
“不可鲁莽。”
岳飞摆了摆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
“朔风楼地势特殊,一旦动手,我们很难突围。”
“梁师都老谋深算,必定在四周布下暗哨。”
“强攻只会让我们陷入重围,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接近梁师都,又能全身而退。”
众人陷入沉默,唯有窗外的风声掠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
茶楼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杨再兴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既然梁师都与豪绅商议事务,我们能否假扮成豪绅的随从,混入朔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