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时，月下正蜷在何时怀里。昨夜入睡前那些关于身材的担忧，此刻都化作了均匀的呼吸声。
“唔……”她无意识地往何时胸口蹭了蹭，手指揪紧了他的睡衣。
何时轻手轻脚地起身，看了眼仍在熟睡的月下长发散在枕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俯身在她额角落下一吻，这才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过肩膀，何时正刷着牙，忽然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磨砂玻璃门外，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靠近。
“醒了？”他含着牙膏沫，含糊问道。
门被推开一条缝，月下睡眼惺忪地探进脑袋：“人类……，牙膏……”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月下迷迷糊糊眯着眼，红瞳里还蒙着水雾：“……几点了？”
“刚过七点。”何时看了眼手腕的机械表，“产检约在九点半，你还可以赖会儿床。”
“小心地滑。”何时转身扶住她，却被她趁机把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月下怀孕后总是这样，像只粘人的小猫，连洗漱都要贴在一起。
“帮我挤牙膏……”她闭着眼睛嘟囔，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何时失笑，拿起她的牙刷：“张嘴——”
何时小心翼翼地帮她刷牙，动作轻柔得，生怕使月下难受。
“好了，低头。”
何时将温水倾过她唇角，泡沫如晨雾般散去，指尖托着棉柔毛巾，沿着唇线缓缓游移，水珠顺着下颌线坠入他掌纹：“去换衣服？——还是，再赖会儿床？”
话刚说完，月下就皱起眉头，突然捂住嘴冲向马桶。何时急忙跟过去，轻抚她弓起的背脊。
月下干呕几声，随后额头抵着何时，白发凌乱垂落。何时单膝跪地，一手轻抚她后背，一手将长发拢至耳后。
“好些了吗？”他递上温水，声线压得极轻。
月下漱了漱口：“没事……只是晨吐。”她扶着他的手臂，指尖微微发颤，慢慢直起身。
他这时注意到她光着的脚，眉心微皱：“怎么又不穿拖鞋？”
“忘了……”月下靠在他怀里，声音闷得像被雾气浸透。
虽说是夏天，但地板还是比较凉的。
何时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月下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哎呀……！别这么突然！”
将月下轻放在床边时，何时指尖泛起微光，一条温热的毛巾已覆上她冰凉的脚掌，顺便帮她擦擦脚。
他坐在床边，托着她的脚掌，轻轻拭去水渍：“等会儿想吃什么？——煎蛋，还是白粥？”
月下摇头，拉着他后面的衣服：“……你陪我再躺会儿。”
何时在她身侧躺下，她便如倦鸟归巢般蜷进他怀里。冰凉的脚丫贴上他的肚子，惹得他倒抽一口气，却仍用掌心裹住那团寒意：“噫！……好冰……”
月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女生嘛，脚冰点很正常。”
何时无奈地笑着，将她冰凉的脚丫夹在自己腿间暖着：“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月下又在他怀里蹭了蹭，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因为我知道，亲爱的你一定会照顾好我~”她仰起脸，红瞳里盛满狡黠的光，“就像现在这样。”
何时被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尖：“这么有恃无恐？”
“那当然啦~”月下得意地晃了晃脚丫。
“没事。”何时捉住她作乱的脚，“不过……”他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等宝宝出生后，这笔账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月下耳尖瞬间红了，把脸埋进他胸口：“笨蛋人类……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
何时低头轻嗅月下的发丝，那股熟悉的淡香萦绕在鼻尖——
是阳光晒过的棉被气息，裹着草莓洗发水的香味，还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像初夏融化的雪糕。
“唔……好闻吗？”月下察觉到他的动作，害羞问道。
“嗯。”何时将鼻尖埋进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有很好闻的味道。”
月下轻笑出声，睫毛颤了颤：“哈哈～变态吗你！”月下作势要推他，却被他更紧地箍进怀里。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整理我的衣服时，偷闻我的衣服。”何时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月下有点慌乱：“啊……没……没有！”
何时低笑着松开她：“好好好，不闹了。”他拉过薄被轻轻盖在她身上，“想睡就再睡会儿，到时间我叫你。”手指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不用担心”。
……
何时看着月下渐渐平稳的呼吸，轻手轻脚地起身拉上窗帘。阳光透过纱帘变得柔和。
…………
……
房间内的灯光温柔地洒落，医生将探头在月下隆起的腹部轻轻移动。
“宝宝很健康，各项指标都很好。”医生笑着收起探头，“再坚持一个月，就能见到这个小家伙了。”
何时：“嗯，好的，辛苦医生了。”
离开医院大门，月下突然停住脚步。“亲爱的”她声音很轻，“你说……”
何时把拧开的矿泉水递过去：“嗯？”
“……算了。”月下接过水瓶，指尖在瓶身上画圈，”反正你会陪着我。\"
何时轻生声问：“就剩一个月了……心里慌吗？”
月下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其实……有点。”她抓住何时的手，指尖微微发紧，“虽然每天都盼着见到宝宝，可一想到真的要生了，又觉得……”
“别担心，只管相信我就行了。”何时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会一直在。”
“噗……”月下笑出声，踮脚亲了亲何时的唇，随即红着脸退开，“笨蛋人类。”
何时疑惑歪了歪头。
月下：“走吧，回家吧。”
……
回到家里后，月下刚在沙发上坐下，何时就递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凑近，“听说生完孩子后，脾气会变差，真的吗？”
月下正小口啜饮着蜂蜜水，闻言动作一顿，红瞳斜睨过来：“……你听谁说的？”
“手机上写的。”何时一脸无辜，“说是激素变化，情绪容易波动。”
月下慢悠悠地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敲：“哦？那你怕了？”
何时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怕什么？放心，就算你脾气再差，我也能哄好。”
“……谁要你哄。”月下嘴上嫌弃，人却往他怀里靠得更紧。
月下靠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的衣角玩，懒洋洋地说：“那你说说，准备怎么哄我？”
何时故作沉思状：“嗯……首先，每天给你泡最喜欢的红茶，加双倍蜂蜜。”
“就这？”月下挑眉。
“还有……，”何时继续道，“半夜宝宝哭闹的话，我来哄，你继续睡。”
月下轻哼：“你确定你不会抱着孩子一起睡着？”
“还有换孩子尿布那些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了，如果不够那再加一条，”何时笑着捏她的鼻尖，“如果你心情不好，我就带你去海边散步，顺便让琪亚娜当沙包给你出气。”
月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幸好她们现在还在工作，琪亚娜听到会抱怨你的。”
“没事，终焉律者可是很抗揍的。”何时耸肩，随即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
月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