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再次回到山洞，贺姐说的话跟我想象的差不多，那是张嘴就来，面不改色地说大杨是死在了沙域里，在场的人都神态各异，不过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他们认为我们这群新来的人已经被贺姐接纳了。
这样倒是有一个好处，当天我们的伙食就得到了改善，虽然只是几块压缩饼干，但这起码是正常人吃的东西，总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强。
王鹏这个小孩儿有意思，照例留出一份来放在那个老人旁边，老头除了喘气从来不理他。
光头吃饼干吃得嘴角直掉渣，“这大爷不起来动弹动弹？”
王鹏摆摆手：“以前还起来，这两月我都没见他起来过，他是这儿的老人了，我们也管不了。”
我给光头和陈志使了个眼神，领着他们一起出了山洞。
“陈志，你说的是对的，进了沙域不代表就会老死，今天那个女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从里头出来了，屁事儿没有，但是杜全他们的问题还得再研究。”
他俩听到这里松了一大口气，这个认知起码能说明这片土地的危险性小了一大截。
我又伸手在他俩跟前打了个响指，“但是还有一个事儿啊，那个女人可老狠了，她利用那个沙域的时间差跑进去杀人，也不知道两人在里头打了多长时间，反正在我看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感觉她这么干也不是头一回了，老熟练了。”
“而且我记得咱们是在我走之前讨论的沙域的事儿，这个大姐她竟然都知道，不管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沟通的，反正这里头是有她的耳目。”
至于人选不用我多说，王鹏、张小浩和那个从来都不咋动的老头。
光头抹了把脑袋：“我还真观察过，王鹏那俩人看着不太像，太惨了，诶我感觉他们饿得智商都下降了撒，要当眼线还能混成这样那快别活了，可那个老头，天天就躺那儿不咋动弹，也不像啊。”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不对啊，他天天躺那儿不动，他咋吃的饭？”
我们才来了两天，这个事儿了解的不多，万一他三天上一回厕所也没办法，但我记得王鹏经常是把吃的给他放在脑袋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完了。
这老人真挺奇怪的，平时也不是完全不动弹，但也就是动动胳膊踢踢腿，要不是他还一起一伏地喘着气，别人还以为他死了呢。
我们满怀心事地回到山洞，当天晚上又煮了一把盐角，我装了一小碗递给王鹏，他照例放在了老人的旁边，我假模假式地说：“今天都不用守夜了，这地方咱们也熟了，不用怕。”
施文是个聪明人，她看了我们两眼也就没说话，当晚她就和曲清晨靠在一起睡了，而陶姐则是干巴巴的把自己的药咽了，然后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看起来实惨。
我和陈志还有光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光头甚至还假惺惺地打起了呼噜，结果装得太过把里头的人吵得爬起来蹬了他一脚，他挠挠屁股瞬间老实了。
这事儿过去也就一个来小时，我是越熬越精神，山洞里静悄悄的，所有声音在我耳朵里都变得十分清晰，偶尔有人打几声呼噜，到了半夜山洞外起风了，风声窜进了山洞又逐渐消失。
一阵风声过后，我突然听到了极其细碎的咀嚼声，这声音闷闷的，今天的盐角很脆生，听着挺像是咀嚼蔬菜的声音，这时光头翻了个身，那声音戛然而止。
山洞里再次归于平静，我们依然没动，果然没一会儿那细小的咀嚼声再次响了起来。
光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我的腰眼子，我把他的手按了下去，自己则悄悄地爬了起来，我现在在潜伏这一块儿已经轻车熟路了，只要我足够小心，就能够做到不发出声音。
那咀嚼声就是从那老人的角落里传出来的，听得人身上毛毛的，山洞里依然燃着一个小火堆，不过火光幽暗，那老人还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背影。
我伏在地上慢慢挪了过去，刚一靠近就发现了事情不对，我本来以为这老头有什么怪癖所以大晚上偷偷摸摸地吃东西，可这会儿一看，他那个腮帮子瘪瘪的，看起来嘴长得极大，也没有咀嚼的动作，这不闹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