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恒仙君哪有不从,忙不迭的点头,“您问,您问。”
“在水刃岛仙门大比期间,你的徒弟袁启,除了接受执明救治那回,还曾接触过他么?”
梓恒仙君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缓缓摇头,“没了!就那么一次。”
凤星河讶道:【你是怀疑袁师兄给黑袍人送乾坤袋和指认梓恒都是被……】
【那不就和我一样了么?!】
林清梦勾唇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发问:“那执明为他医治时,你在现场吗?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异常?您让我想想……”
梓恒仙君很想让“神君”先将自己放下来,可想到这位神君的脾气据说是跟‘好’字全不沾边,也就忍了。他皱着眉回忆的极为仔细,操着破锣嗓子,絮絮叨叨的把当时的场景完整的叙述了一遍,“就是这样。”
“林清梦”眉毛一挑,笑意全无,“你说黑蓝色的水滴?”
梓恒仙君颔首,“对,就像浓墨被稀释了一些那般。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还特意询问了,因此记得很清楚,”
“本君再问你,三年前那次五神山招新,你为何拒收凤星河?你早知他……早知他没有灵珠?”
梓恒仙君沉默了,他方才听见这位自报家门了,心中做了好几个猜想,权衡后还是哑着嗓子说了,“实不相瞒,拜师大典前一日,老朽收到一封匿名信笺。”
“说此子没有灵珠,且与当年、与百年前入魔的孽障牵连甚深,收不得。当时老朽只当是恶作剧,可第二日他竟真的来了,所以才……”
“林清梦”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指使姓宫的害人,那誉石是谁给你的?”
“神君冤枉啊!我后来是、是动了歪心思,但是那些手段千真万确都是宫掌门自己使的,老朽哪里有本事弄到誉石?”
凤星河恨恨的说道:【看来也是那位的手笔,真是用尽了一切能用的机会。】
应该是了,当真好心计!恶人都让别人做了,把水搅浑,他自己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
“林清梦”没再理会吊着的梓恒,轻声说了句,“小炉鼎,该你报仇了。”说着扯掉他遮眼的黑巾,随后马上把身体还给了凤星河。
梓恒仙君还没明白那句低语的意思,忽然得以视物,哪怕光线昏暗也很难受。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他才看清了眼前的青年。
听见和看见还是很不一样,他又不认识陵光神君,这青年怎么看都是入魔的招摇山弟子,于是踌躇着开口,“您、您是陵光神君吧?”
“自然不是!”
凤星河摇着一根手指,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眼底皆是冷峭的讽意。“仙君贵人多忘事,想必已经不记得本殿下了。”
“可仙君的大恩,本殿下是一刻也不敢忘!”
后面一句话说的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
殿下?
梓恒仙君明显的晃神,什么殿下?凤星河……瞳孔骤缩,他颤抖着、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莫非是当初凤来那位……”
“这怎么可能?!”
一百年前,除了在毓秀台和那间密室里,梓恒也没见过凤星河第四次,再加上以为他早就魂归离恨天,根本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可他怎么会没死?就算命大没死,生剖灵珠灵脉尽断的人也绝不可能继续修炼。
凤星河面寒如冰,眼底燃着烈火,左手掌心向下御风而起,和梓恒面对面的站着。就是这个老东西害得他和师尊错过了百年,害得父皇、母后为他伤心不已,害得整个皇族因他而蒙羞。
如果眼里的仇恨能化成利剑,对面的梓恒已经被戳成马蜂窝了。
片刻之后,他反手召出帝俊剑,沉声冷斥:“老匹夫,当年你设局害我,给我灌下妖毒秽气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