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纸圣谕,钦点治军严苛的第一集团军第二师师长兆惠为新兵总教官,严令其将新编两个山地师锤炼成能破碉拔寨的虎狼之师。
接令当日,兆惠便率领两百亲卫快马加鞭赶赴西南,沿途翻雪山、穿密林,亲眼目睹大小金川地区峰峦如刃、雾瘴蔽日,连久经沙场的他都不禁皱起眉头。
为寻一处绝佳练兵之地,兆惠历经数日探查,终于在贵州西南深处觅得理想之所——这里海拔落差达数千米,终年云雾缭绕,陡峭崖壁与幽深溪涧纵横交错,山间瘴气时隐时现,地形地貌与气候环境几乎与大小金川如出一辙。
兆惠站在悬崖之巅,望着脚下翻滚的云海,沉声道:"就这儿了!六个月后,老子要让这些新兵崽子,变成能在刀尖上跳舞的山地战行家!
校场的晨雾尚未散尽,兆惠手持皮鞭绕着新兵方阵踱步。
"你们这些野猴子,现在是大清的兵!敢违反军规,老子让你们尝尝五十军棍的滋味!"
话音未落,后排两个交头接耳的新兵顿时挺直腰板,脖颈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训练场上很快扬起漫天尘土,新兵们背负着三十斤沙袋在荆棘丛中匍匐前进,锋利的碎石划破手掌也不敢停下。
数十人组成的攻坚小队,正用粗麻绳结成云梯,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练习协同攀爬。
兆惠站在了望台上,用望远镜扫视全场,突然暴喝:"停!三排那个,盾牌举得比裤裆还低,是打算拿脑袋接子弹?"
暮色降临时,训练仍未结束。
新兵们举着油灯在模拟碉楼前反复演练爆破战术,兆惠踩着满地碎石大步上前,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崭新的重型火炮上,震得炮身的铜环嗡嗡作响:"都给老子睁大眼睛!"
兆惠俯身调整炮口角度,指节叩击着炮身刻度:"大小金川的碉楼,石头垒得比城墙还高,但只要算准仰角——"
话未说完,火把突然被掷入引火孔,轰然巨响中,模拟碉楼的顶层石墙应声炸裂,火光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四川省国安局分局密探换上藏民服饰,混在马帮队伍中向大小金川腹地进发。
暮色浸染丹巴河谷时,马帮队伍的牦牛颈间铜铃与河水轰鸣交织。
国安局密探邓洛裹紧藏袍,装作整理货驮,暗将袖口的鹅毛笔在牛皮纸上疾书,对岸峭壁的景象被迅速转化为密密麻麻的符号。
"碉楼群呈三阶分布,主碉目测十二丈高,侧碉十七座呈扇形拱卫,射孔高低错落覆盖河谷。"
同伴王志仁借着给牦牛喂料的间隙,折下树枝在沙地上勾勒地形轮廓,不时抬头比对山势走向。
当马帮行至河湾浅滩,邓洛突然俯身捧水,余光瞥见峭壁阴影里晃动的藏靴——那是藏在青石缝隙中的暗哨。
邓洛不动声色将写满数据的牛皮纸揉成纸团,塞进牦牛皮酒囊夹层,掌心的汗渍晕开了"每碉间距五十步"的字迹。
成都府衙内烛火摇曳,庄亲王允禄的指节重重叩在泛黄舆图上。
"成都府到小金川六百多里,小金川至大金川还有三百多里,当年岳将军的粮草队,十成里有近六成折在翻山越岭上!这次,后勤绝不能再拖后腿!"
巡抚纪山额头沁出冷汗,抖着手呈上军报:"王爷请看,去年冬运,三千民夫冒雪翻越鹧鸪山,冻死冻伤近半,粮草被暴雪掩埋四成,况且山路本就经不住雨水冲刷,以往铺石板路,不出半月就损毁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