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她抿了一口继续讲述。
“岂料，我在村口等了一阵，都没等到她回来，便往村外走了一段，就发现她躺在半道上，已经...死了。”
“为何不来报公安？还有这鞋子是咋回事？”
“我当时想报公安来着，但又怕被怀疑，就没管。
至于鞋子...鞋子，是我走了几步，想着她死都死了，这鞋子扔了也浪费，就脱下来想拿回去穿。”
“你当时发现死者的时候，附近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刘治趁热打铁询问。
“没有，当时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才怕说不清楚。公安同志，她的死真的跟我无关，我就是嫉妒她而已，杀人肯定是不敢的。”
王翠兰说着说着有些着急，生怕她被冤枉。
“放心，我们不会随意冤枉人民群众，但你这次必须接受批评教育。”严松板着脸厉声说道。
“批评，该批评，我以后不会了，不不不，以后别再让我遇到这种事了。”
严松把她交给路云，给她上上思想教育课。
目前凶手还未抓住，众人也不敢让王翠兰晚上一个人回去。
教育完，让苏筱羽带着她在腾出来的宿舍将就一晚。
前去靠山村的公安，只带着许大妞的三个闺女回来。
“吴勇人呢？”严松朝他们身后看了看，疑惑道。
“队长，根本没看到他人，询问了乡亲们，都说看到吴勇大清早就出了门，一直没回去。”
三个小姑娘瞪着大大的眼睛，在旁边点了点头。
“对了，我们在走访的时候，附近的邻居称昨晚吴勇夫妻俩激烈争吵过，一早许大妞就去找村长请了假，说要回娘家住两天，半个钟后，吴勇也请了假说要去找媳妇儿。”
刘治将视线投到三个皮包骨的女孩身上，最大的那个站了出来。
“公安叔叔，我妈妈真的...死了吗？”她语气哽咽，艰难地问出最后三个字。
众人面带忧伤，瞅了一眼其他两个小豆丁，说了句“节哀！”
“死了也好，再也不用被打了！”小姑娘说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眼泪顺着她稚嫩的脸颊流了下来，她使劲用手背抹了一把。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被无言的痛楚占据着。
“小妹妹，你妈妈在家经常被打吗？”最终还是比较理智的刘治打破了沉默。
“嗯，我爸说我妈不能生男娃，断了吴家的香火。自从三妹出生后，我妈更是天天被打。”
“那你可知他们昨晚因为啥吵了起来？”
“是...是因为我爸他...他...”吴红开始结巴了起来。
“放心说吧孩子，公安叔叔会保护你的。”严松在一旁安慰着。
吴红瞥了眼两个妹妹，示意二妹捂住三妹的耳朵。
“是昨晚我妈给村里一个婶婶送鞋样子，路上撞见我爸和村里的王寡妇在滚草垛子。”
吴红讲到后面，很是难为情，毕竟这种事对于她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还是有些难堪。
她接着说：“今儿一早，我妈煮好早饭，就说她要去姥姥家住几天，让我们这几天到爷奶那边吃饭，等她安顿好，就来接我们。”
吴红讲着讲着，泪水再次侵袭了她的脸庞。
“你们姐妹今晚先在我们的宿舍挤一挤，明天再送你们回去，好吗？”
吴红点头同意，有些犹豫地开了口：“我们可以再看一看妈妈吗？”
“当然可以。”
严松带着她们去看许大妞，路上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
昏黄的灯光，照着许大妞青紫的脸。
三个小姑娘没有一丝害怕，最小的吴兰还抓着妈妈的手喊着：“妈妈，醒醒，别睡了，三妮儿饿了~”
小奶音响起那一刻，严松一个大男人，眼角瞬间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