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过程中，孙雪拿了个烟灰缸放在小桌子上，又端个小凳子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毕朝卓，你真的不上大学了吗？”
她一直看我低头吃面，忍不住问了我一句。
我慢慢咽下嘴里的面，语气有些淡然地回应：“你也知道的，我初中从初二下半学期开始就根本没学！要不是家里花钱，我连高中都进不去，在高中又混了三年，我这情况谈什么大学。”
她听完我的话似乎颤了一下。
接近傍晚的阳光沿敞开的门斜着照在她小半边身上，看着她那被阳光映照部分显得透明的皮肤，我仔细端详那张其实很耐看的五官。
印象中她一直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上学时一直穿着校服上衣，下身的校服裤子偶尔会换成牛仔裤，刷得很白的运动鞋，似乎是一个从没打扮过自己的女孩。
可能因为重生前“妖艳”见多了，她现在清澈干净的样子让我感觉特别单薄。
她微微侧头避开我盯着她的目光，我看了看桌沿上她那只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手，继续低头吃面没说话。
一直到我面快吃完的时候，她似乎又鼓起了勇气，很轻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再次开口。
“牟念转学后你们联系过么？”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又停下嘴里的动作。
“当初拆散你们俩的人，你肯定恨死了吧。”
她语气有些怅然。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因为“牟念”这个名字而泛起的涟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放下筷子，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看着她。
她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那个人……是我。当初告诉班主任的人，是我！”
听到她的话，我不禁有些惊讶，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当时的政治老师告诉班主任的，因为只有政治老师在校外看到过我和牟念在一起。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班里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轻轻地咬着下唇，目光有些躲闪，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我没有催促她，默默地掐灭了手中已经燃尽的香烟，又重新点燃了一根，静静地等待着她开口。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再次轻声说道：“这些话，在我心里藏了很久很久了。从初一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很喜欢很喜欢……可是那时候我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吸引你的注意，所以才会用班长的职务找你的麻烦，没想到却让你越来越讨厌我，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