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挑眉扯出个坏笑
“你现在不是樱花国人吗?”
笑声戛然而止。贺鸿煊猛地踩下刹车,越野车在雪地上划出半道银弧。他脖颈青筋暴起,转头时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再说一遍?!”
污言秽语混着白汽倾泻而出,骂得阿瑞斯抱着脑袋直往后躲,车顶都快被掀翻的咒骂声里,还能隐约听见夹杂着世界各国的语言。
越野车碾过结冰的柏油路,贺鸿煊的咒骂声混着发动机轰鸣此起彼伏。从龙崎到茨城,从秋田再到札幌,车轮卷起的雪沫里都裹着连绵不绝的脏话。当富良野的雪原终于撞进车窗,已是第四天黄昏。
阿瑞斯揉着被骂得嗡嗡作响的脑袋,扯着嗓子抱怨:
“oh贺!至于吗?就因为我说你是日本人,你骂了我整整四天!连导航都被你咒得死机三次!”
贺鸿煊猛地拍了下方向盘,车载香薰剧烈摇晃:“我最后再说一次!老子可以是任何国家的人……”
“得了吧,这话你念叨得比吃饭还勤。”
阿瑞斯懒洋洋地扯松安全带说道:
“唯独不能是樱花国的,对吧?”
引擎声突然低了半度。贺鸿煊盯着前方被车灯劈开的雪幕,喉结滚动:
“当初听说这项计划,当我看到计划内容的瞬间……”
他忽然笑了,带着几分狡黠,
“就知道这事儿,非我不可。”
阿瑞斯斜睨着贺鸿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樱花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你这么个煞星盯上。”
话音未落,越野车已碾过结冰的碎石路,车灯刺破风雪,照亮路边“雪见家牛乳小町”的木牌。
“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阿瑞斯话没说完,就被贺鸿煊拽下车。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只见雪原深处,几座覆满雪顶的屋子透出暖黄灯光。贺鸿煊跺掉靴底的积雪:
“往后一个月,咱们就窝这儿苟一整子——安全得很。”
贺鸿煊半拖半拽地架着瘫软的阿瑞斯推开木门,风雪裹挟着刺骨寒意涌入店内。暖黄的灯光下,柜台后传来那道熟悉的问候:
“欢迎光临。”
他裹紧灰色派克服,压低的帽檐将面容藏进阴影,只露出下颌线。
直到他抬手掀开帽檐,柜台后的惊呼几乎要刺破天花板:\"凛音…是你?!\"
贺鸿煊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千野,好久不见。”
暖意终于漫上眼底,在这片飘雪的异乡,与故人重逢的瞬间,连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