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指挥佥事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这一次进山剿匪,除了灭了最大的下山虎贼寇,剩下所有的,相互之间路程不超过五日的全部都被他灭了。
杀了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听老张说,为了防止有人聚在一起为匪,他们把人头堆积在寨子里。
不用想,这寨子就算合适居住,也没有人进去。
神鬼之说可是浸入了每个人的骨子里。
他收获满满,具体多少钱无人得知,余令觉得这就跟工资条一样。
只有发工资的人知道领导一个月多少钱,但你永远都猜不到他到底领多少钱。
有收获自然也有付出。
听老张说,这一次剿匪刘家的家丁死了二十七人。
死的这些人怪刘家人自已,他们不留生路,想全杀。
大部分是土匪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奋起反抗中被打死的。
剩下的都是回来的时候背着财货,走险路失足摔死的。
老张就说了这么多,他累的不行了,需要好好地休息。
在休息之前他给余令带来了一份礼物。
一杆火枪!
在巨大的收获面前,这点损失对刘指挥佥事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他现在已经在向三边总督写请功的折子了。
不派兵,在巡逻军户和家丁的协助下,解决了南山里面的顽疾。
在他的折子里余令成了小旗余氏子,大名都不配出现。
他甚至把余令的剿匪计划书抄了一遍…….
把大白话改成了官方语言,成了他的剿匪方案。
为了堵住余令的的嘴,刘指挥佥事亲自修改了余令的档案,他把余令的年纪改成了十五岁。
把余令提成了归他管理的总旗。
除此之外,他又给了余令一千两的银钱,卖人头的钱还没来。
他把人头卖完之后应该还会送一笔钱来,估摸着也不少。
因为,官员都很有钱,这些人头若是操作的好,可以卖好多钱。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余令还能怎么说呢。
钱有了,官职也有了,就算三边总督查下来,余令也要帮着人家说话。
余令也不敢贪。
自已就是一个小喽喽,如果没有小老虎的那封信,刘指挥佥事折子里的余氏子这三个字可能都不会出现。
现在一个总旗余令已经很满足了,在这长安已经有了自保之力了。
一个总旗
也就是说余令如今掌管着五十人,可以拥有五十个人的力量。
想到这里,余令的笑僵在脸上……
现在他这个总旗手底下好像只有五个人,剩下的四十五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卫所根本没有提这茬子事儿。
指望着卫所来填满剩下的四十五人……
余令觉得自已的脸还没大到那种地步。
余令很惆怅,谢添等五个人却是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
好不容易当个官,没有人算个什么官,谁愿意当光杆。
五个人闹哄哄就要直接去军屯里面挑。
余令暂且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余令眼下的任务是把修缮这件事做好。
相比刘指挥佥事,余令更信任南宫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在十一月初七这天,长安终于是下雪了。
余令迎着雪,来到了热火朝天的工地。
说是修缮,更像是重建,那破损的院墙推倒了,腐朽的柱子也被撤了下来。
“令哥来了~~”
“令哥好啊……”
“令哥吃了没?”
做工的人见到了余令纷纷打起了招呼。
他们嘴巴笨不会说话,说的最多的也是“来了”“令哥好”之类的。
但他们确实打心眼里感激余令。
在苦大师等僧人的宣扬下,他们也知道了能在这个无事的冬日找一个可以拿工钱的活那都是多亏了余令。
再加上厨娘在黄渠村妇人中越来越高的地位。
再配上她那张永远都闲不下来的嘴,这件事都快人尽皆知了。
厨娘在京城的时候就爱找人说话。
余令才到家的时候总是拉着余令说,等陈婶到家之后余令就失宠了。
来到长安坐月子那一个月是她最安静的一个月。
出了月子刚好换了新家。
黄渠村那数百的妇人就成了她的新宠。
只要家里没事,她能在黄渠村跟人聊一整天,聊儿子,聊余家,聊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