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咬着牙想要起身劝说，却又被压得矮了三分：“苏...苏怨...要不...”
“放屁！”
苏怨暴喝打断，七窍渗出鲜血。
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暗沉的道纹种子——那是他炼化的第一枚怨晶，承载着他一路走来的坚持与不甘。
看到这颗种子，他想起了从无名小卒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艰辛，想起了那些被天道压迫的不公，愤怒与不甘在胸腔里翻涌。
海底传来古龙怨灵凄厉嘶吼，它们残破的躯体主动解体，化作精纯怨气涌向苏怨。
老龙王痛苦翻滚，却仍将最后一点龙魂逼出：“拿...拿去...”
这牺牲让苏怨瞳孔骤缩，心中五味杂陈，有震撼，也有感动。
魔尊突然大笑，一掌拍向天灵盖，逼出一缕本源魔气：“老子也投资一把！”
他的笑声里带着豁出去的疯狂，像是要与天道拼个鱼死网破。
墨无涯沉默地捏碎最后三颗算盘珠，碎片在空中组成简陋的“诉”字后崩散，这个简单的动作里藏着他无声的支持。
苏怨闭上眼，感受着众人的力量涌入体内。
心口的道纹种子开始生长，却不是向上，而是朝着被规则压制的海面扎根。
剧痛从心脏蔓延全身，可他反而笑了，那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既然要封...那本座就...重建规则！”
种子在海面下疯狂生长，无数根须缠住沉没的投诉碑、断裂的仲裁链、破碎的评鉴榜。
佛国金桥轰然崩塌，菩萨们惊恐地发现香火愿力正在倒流，他们的慌乱让苏怨心中涌起一丝快意。
规则巨手终于重重拍下，却在触及苏怨头顶的瞬间，被一株漆黑幼苗顶住。
幼苗两片嫩叶上，“怨”“诉”二字熠熠生辉。
它扎根之处，正是天道规则最脆弱的缝隙。
它在规则巨手的阴影下微微发颤，两片嫩叶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响，每一声都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呻吟。
苏怨单膝跪在海面，鲜血顺着七窍缓缓渗出，染红了身下的海水，却死死盯着叶片上那道刻着“怨”字的纹路，眼神里燃烧着近乎偏执的执念。
“不够...”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全身剧痛，“还差...一线...”
喉间泛起的血腥味提醒着他已经到了极限，但内心的不甘却如野火般越烧越旺。
这时。
佛国方向传来木鱼敲击声，几位罗汉开始诵经。
金色的渡化之力化作锁链，悄无声息地缠向幼苗根部。
魔尊想要出手阻拦，却被天道威压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锁链越收越紧。
他额角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满心都是挫败与愤怒。
海面突然咕嘟作响，一具具尸体缓缓浮出水面。
那些正是先前被佛国渡化的修士，他们眉心的金莲印记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怨纹。
墨无涯艰难地转动眼珠，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有意思...渡化...反噬了...”
最先苏醒的修士猛然睁眼，瞳孔里跳动着与苏怨如出一辙的黑芒。
他僵硬地抬起手臂，指向佛国方向，声音机械而冰冷：“虚假宣传...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