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8章小裴，人要向前看。……
故人。
虽然这位祁先生的话听上去很像俗套的搭讪,但贺瓷觉得眼前的男人和刚才问她要联系方式的人不一样。
他眼中没有那种轻浮的凝视，和见到“猎物”的兴奋，反倒有一t丝微不可察的沉重。
虽被称为故人,可贺瓷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号人物。
他是她曾经认识的人,还是真的只是“像”故人？
下午刘雅熙还说梦中的那个男人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一直不来找她？
难不成这就找上门来了？
记忆的拼图里缺失了太多,思绪乱做一团，贺瓷没有办法厘清，只能把问题重新抛给对方,略带试探的回答：“不好意思,我想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说完他便仔细去瞧男人的神色,依旧是松散随意的,不及眼底的笑意,以及让人看不透的目光。
他们这边的气氛实在有些不正常,包厢其他地方的人也向这边看过来。
糖豆对情绪很敏感,在父亲怀里感受到了来自大人们的强烈的不安，挣扎着让她爸爸将她放在地上，跑到父亲身后抱住了贺瓷的大腿,紧紧攥住了她的手指。
“祁先生。”裴寂沉声道，“您似乎认错了人。”
贺瓷看着挡在她身前的裴寂，抿了下唇。
有他在,心中的不安似乎消散了很多。
眼见状况不对，傅斯瑞连忙来打圆场：“嘉义哥,贺瓷她三个月前才回国呢，你是不是看错了？毕竟俗话说得好，美女都是相似的。”
很少有他救不起来的场子，见气氛没有得到丝毫的缓和,傅斯瑞的神情有些尴尬，他朝着裴寂看了一眼，撞进了裴寂严肃的眼底。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朝着这边小跑过来，将手机递给了祁嘉义，在他耳边小声耳语了一番。
祁嘉义滑动着手机屏幕，神色莫辨。
“斯瑞，不好意思，刚刚接到家里的消息，出了点急事，我得先离开了。”祁嘉义转向贺瓷，由衷地笑，“这次见面太匆忙，都没能正式做一个自我介绍，不过我想我们依旧有机会见面。贺小姐，你和她真的很像。”
祁嘉义的目光从贺瓷的身上滑到裴念慈和裴寂的身上，顿了顿，最后和裴寂道了别，“裴总，再见。”
和ta像？到底是她还是他？
这是什么人啊？说话说了一半就走了，卖了这么大的一个关子，真的莫名其妙。
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让她更乱了。
看着祁嘉义离开的背影，贺瓷的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的指关节，大脑飞速转动。
这人大概率不是梦中的男人，首先她说自己不记得他的时候，他眼中的情绪并无波澜，贺瓷其实更偏向于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其次能让她放不下的爱恨纠葛肯定不是露水情缘，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反而用“像”这个词来和他的“故人”对比。
手指被糖豆轻轻扯了下，贺瓷才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不好意思，”贺瓷举起手机，用食指敲了敲手机背板，“我去打个电话。”
这个包厢很大，靠里面的位置有一张台球桌，刚才傅斯瑞把闹哄哄的人都“赶走了”，现在这个角落空无一人，贺瓷倚着小沙发，抱着自己的手机出神。
之前遇到类似的情况，贺瓷往往都会下意识依赖贺苑，向她求助，但今天不但没有拨电话的冲动，那一行字打了删删了打，磨磨蹭蹭几分钟，愣是一条消息都没发出去。
一方面她们下午才吵架，另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大概率从姐姐那里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原本乱糟糟的一团毛线球现在好不容易冒了个头，她应该自己去厘清才对，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有用的线索，也不知道这条线索最终通向怎样的结局。
今天祁嘉义只是在二楼看了她一眼，就按耐不住来包厢里找她，想必他口中的故人是很重要的人，他们肯定会有再次见面的那一天的，她按兵不动就好。
耳边传来玻璃杯轻轻碰撞的脆响，贺瓷擡头看去，傅斯瑞正一手端着一个酒杯朝她走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贺瓷从沙发上起身，二人靠在台球桌边，她接过了他手中的威士忌，“谢谢傅总。”
“嘉义哥刚才给我发消息，奶奶被紧急送医了，他说本来想和你聊一下也没找到机会，他担心突然离开会让你觉得唐突冒昧，让我向你转达他的歉意。”傅斯瑞问她，“你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说吓到其实也不太准，只是那人有点奇怪，贺瓷抿了一口酒，实话实说：“感觉那人很怪，有点看不透。”
“你放心，”傅斯瑞安慰她，“嘉义哥虽然看上去有些深沉，但他不是坏人，他和他们圈子里的那些二代不一样，他身边很干净的，他大概是真的找你有事想说，只是今天没有机会。”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祁家家风很严，不会允许晚辈在外做一些败坏门楣的事情，祁家上一个离经叛道的人腿都差点被打断。”
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贺瓷朝着傅斯瑞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傅总。”
他们这个位置能看到带着糖豆吃蛋糕的裴寂。
贺瓷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津市，裴寂说罚了女儿一个月的甜品。
这还没到一个月呢，这就吃上小蛋糕了，看来面冷的裴总带孩子的时候，和这天底下大多数父母没有什么区别。
傅斯瑞见她盯着那对父女发愣，感叹道：“我和裴寂认识二十多年，在他当父亲之前，真的想不到这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