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些无妨娇蛮却不失可爱，柔弱又满……
薛举很快回神。
“唔,有一半也是姚掌柜挑的。”他随手拿了个果子，垂头啃咬，“但我挑的也挺好看的罢。你过两天再拿去绣华阁做身新衣服,就说是朋友相赠,还能借机和姚掌柜谈谈。”
如梦摆摆手,倒问起另一件事：“说起来，夏家小少爷也是很久没见了，想必是家里有所约束？”
“那便不知晓了。他惹的麻烦事本就不小，夏家人但凡有些头脑就该如此。”
他仰起脸：“国公走了一个月，帝都真是风平浪静,没瞧出什么波澜。我也是无聊得很，寻你说说话,顺便给你撑腰。诶,也就是长宣公主的男宠,稍微溅起了点儿水花。”
“男宠？那个周家小郎君真是公主府上出来的？”如梦有些诧异,“我听姐妹们这般说，还不敢相信，我可没少在清吟小班见他。”
薛举摸不着头脑，疑惑道：“是啊，姚掌柜和杜侍郎皆提过他，此人嚣张跋扈得很，前些日子还当街殴打夏家家丁，若不是公主护着,夏家怎么也饶不得他。”
“只是,公主连他声色犬马都这般放纵，倒是稀奇。可能这就是受宠罢！”
如梦手上不停，轻轻地拨弄着琵琶弦,思索片刻。
问：“我记得你打听过，这小郎君就是那位周大人的侄子来着，若不是弟兄二人早年就分了家，他也保不下命。这事儿知道的人多么？”
“少。周俊义老家是偏远的义州，若不是国公那时吩咐过探察，我也难收到这般详细的消息。”薛举答着，神色愈加凝重，“如今他忽而出现在公主府，又换了名，怕是人人皆以为是个普通的游学书生。”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们先前皆未曾在意，便是因着周郎君正是求学问道的年纪，来繁华的帝都寻摸个好前程也无可厚非。”
“长宣公主金尊玉贵，出门散心看上个貌美俊俏的小郎君收作男宠，也不是什么怪事。”
“至于改名——家里有个犯大罪的叔叔，不想背上骂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二人的视线撞到一处，想法合一：便有这么巧？叔叔方死，侄子入京？
“国公曾透露，长宣公主与陛下并不亲厚，以致陛下至今未给她加封长公主。但她在老臣与先帝妃嫔看来地位超然，故而始终待遇优重。若非如此，夏家这种重臣也不可能忍气吞声罢？”
如梦从来不懂这些事，杨妈妈也就是让她们读些诗书就不错了，别的又哪能教呢？
只是打遇上国公以来，她自觉要多学些东西，多懂些道理。万一能像上次一般帮到国公，就太好了。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生涩，直至透过对面之人的漆黑眼底瞧见赞赏之意，方才悠悠放下心来。
“姑娘所言甚是。皇帝金口玉言将周家满门抄斩，可公主却暗中收容罪臣亲眷，她难道当真不知？若知晓，她难道当真就是这般的色迷心窍？”薛举不住地点头。
他当即匆匆起身，如梦擡手想拦，却又收回。
便见那位龙行虎步的薛奉节抛下一句话：“我觉得，这里边儿大有门道，必先告给国公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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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听说，殿下近日新得了个宝贝，宠爱得跟什么似的。”
“哦，贵妃妹妹这话怎么说？”
“姐姐竟不知么？殿下先前收了个小郎君入府，只可惜这孩子也不怎么争气，大庭广众之下行事嚣张，多的是往那不干净的地方跑。”
李德妃性子柔些，听着这话音不对，便打算出言换个话题，却不想被长宣公主抢了先：
“本宫倒想问问，娘娘身在宫中，怎么就能将帝都之事了解得这般明晰？”
夏婵衣丝毫不慌，只是慢条斯理地扶了扶华美的琉璃点翠凤凰冠，欺霜赛雪的皓腕上挂着一只金银错几何纹手镯，与碧玺平安手串碰撞出泠泠清响。
她做足了贵妃的架子，伸手捧起一侧的鎏金飞花盏，轻抿几口：“殿下这话才是奇了。本宫的母亲日前入宫探望，顺嘴提了几句，怎么，不成么？”
“岂敢。”长宣公主重重搁下茶盏，“谁不知贵妃娘娘您的本事。”
“只是用在别人身上就罢了，本宫眼里可瞧不上这些。您想必也不是那种仗着尊位庇护族人作恶的，蠢货。您说是罢？”
她在“蠢货”二字上拖长了音调。
夏婵衣思索片刻，想着要如何应对才符合身份，终是敛下笑意，刻薄道：“本宫只知道，若是堂堂公主殿下连府里的玩意都看管不住，或是身边之人行事不检，那真是太丢皇家颜面了。”
长宣公主立时起身，长裙猛地一荡：“本宫自打出生以来，就不曾听说过哪个妃妾敢置喙皇家。若是皇后娘娘还在，这话她也说得，可你，不配！”
“妃母们还在等本宫用膳，就不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