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
但。
这不妨碍他为了少女此刻的勇气和决然，生出激赏。
人族中。
凌天剑尊是最恍惚的。
水镜中，画面已经彻底统一，只剩下那漫天的火海。
他那个最是胆小的弟子就站在火焰之上，无畏无惧。
而她抱着他的腿，哭着哀求不要让她出去和一只炼气期蛇妖战斗的场景，好像就在昨天。
小念啊……
她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弟子，已经带给他很多次惊喜。
再多上一次惊喜，应该也无所谓，对吗？
小念，活着回来。
“四师姐！无敌！！！”突然，林甜甜用尽全力大喊了起来。
人群顿时鼓噪了起来。
下一刻，水镜前，无数人跟着嘶吼了起来。
“时师姐，必胜！”
“时师姐，无敌！”
“必胜！”
“无敌！”
无数人的信念，在这一刻，拧成了一条绳。
虽然这些嘶吼着的人，他们的修为未必有多高。
但是。
当力量汇聚在一起，那八个魔族至尊，都有了一丝不自在。
这些人族，他们疯了吗？
他们凭什么，有胆量跟魔族斗？
林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他温声说道：“魅灵魔尊，我们斗了许多年了。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来，我对人族的未来，一直是比较悲观的，我所作的一切，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可你知道吗？此时此刻，我对人族的未来有了信心。我从未有一次，像此刻一样确信，我们能胜。”
“哪怕人族暂时处于劣势，哪怕高阶修士，一个个战死。可是你看，人族的精神没有死，我们战死了，年轻的修士，依然会成长起来，他们会继续和你们斗下去，人族精神一代一代流传，精神不灭，人族不灭。而你们魔族，你们若是没了那魔池，不过就是一群只知道斗狠逞勇的废物。你们能像我们这般，为了同胞舍生忘死吗？你们能像我们这般，为了渺茫的希望，不惜一切吗？你们能像我们这般，哪怕身处黑暗，也依旧拚命寻找光明吗？”
“你们啊，不过是被本能支配的最低等生物罢了。”
林白缓声说着。
魔族几个魔尊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林白却是越说越轻松。
之前，他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自己一人身上。
但是现在。
他不会了。
固然，有一些软骨头的人族，早已经和魔族无异。
但是，有更多的人族，和他一样，愿意为了灭魔事业，奋斗到最后。
时念。
林白看着水镜中的少女。
他隐约有一种预感。
如果这一次，时念可以活着出来，她会改变这个世界。
水镜中。
苒碧笑了，她冷声说道：“既然你要找死，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她伸出手来，魔气瞬间汹涌。
时念不由戒备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时念瞳孔微微一缩。
苒碧的攻击，竟然对准的不是她，而是剩下三个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