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大殿外,亲卫们的甲胄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如层层叠叠的鱼鳞。
可那些本该冲锋陷阵的汉子们,此刻却像被钉在原地。
连呼吸都带着颤意。
有人攥着刀柄的手沁出冷汗,在金属护手间凝成水珠。
有人盯着殿门处那两道浴血身影,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都他妈聋了?!”
亲卫统领暴跳如雷,长刀劈断身侧旗杆。
“杀进大殿者,赏黄金百两!活擒刺客,官升三级!”
他话音未落,杨再兴已如离弦之箭掠出。
亲卫统领瞳孔骤缩,慌忙横刀格挡,却见枪尖突然下沉,贴着刀背刺入咽喉。
“统领!”
亲卫们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杨再兴甩了甩枪头的血珠,红缨扫过亲卫统领瞪大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
“就这点赏钱,也配买我命?”
“快去找援兵,我们不是对手!”
“对,快去找梁都尉,这城内重兵都归他调遣。”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亲卫们顿时泄了气,潮水般往后退,有人被身后同伴绊倒,索性趴在地上装死。
远处似乎传来梁师都的惨叫,可没人敢回头。
眼前这两人这哪里是凡人?分明是城隍庙壁画里走出来的天兵天将,专收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的命。
杨再兴与夏鲁奇对视一笑,两人盔甲上的血珠同时坠地,在暮色中砸出细碎的血花。
夏鲁奇用戟杆抹去额头汗水,杆上的朱漆早已被血浸透,成了暗紫色。
“听见了吗?老贼的惨叫声跟杀鸡似的。”
他话音未落,偏殿方向传来“咔嚓”骨裂声——是岳飞掌刀劈碎执失云朔腕骨的动静。
杨再兴持枪的手稳如磐石,看着亲卫们如退潮般散去,淡然一笑。
“不错,鹏举的枪怕是已经抵住老贼咽喉了。”
偏殿内,烛火被劲风扑灭。
执失云朔背靠墙柱,狼皮护腕早已被血泡得发皱,露出的小臂上爬满紫黑色毒纹。
那是他弯刀上的剧毒。
方才岳飞枪尖划破他皮肉的瞬间,刀刃与枪杆相撞。
毒雾顺着枪尖倒卷而回,如附骨之疽般渗入伤口。
他望着岳飞手中银枪上凝结的幽蓝毒霜,忽然想起突厥巫医的警告。
“用毒者终被毒噬,除非你能喝干敌人的血。”
他单膝跪地,弯刀深深插入青砖,却仍咬着牙笑。
“汉人,你以为杀了梁师都,突厥的狼就不会来了?”
岳飞踏碎满地毒雾,提着银枪逼近。
“狼来了,就打断牙!”
“虎来了,就拔爪子!”
“中原大地,从不容外族踏足!”
许褚的火云刀在殿角闷响,最后三名亲卫被劈成两半,脏腑流了一地。
伍子胥也踩着血污逼近梁师都,长剑泛着幽蓝。
梁师都绣金锦袍已被扯破半边,发冠歪在脑后,露出稀疏的发际线。
“你、你们到底是谁?是李渊那老匹夫?还是郭子和……”
“梁师都,你活到今天,竟还不明白?”
伍子胥冷笑,剑尖抵住他咽喉,“天下苦你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