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裹挟着血腥气掠过长安城头,太极殿前的铜雀在风中发出刺耳的鸣响。元修站在殿前高阶上,双手紧握。
“陛下,王思政兵败了。”小宦官跪伏在阶下,声音细若蚊蝇:
“李氏私兵伏击了王思政,三千精骑折损过半。”
元修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转身望向太极殿内,宇文泰安插的禁军统领史宁正按剑而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始终不离皇帝左右。
“朕知道了。”元修淡淡道,袖中的手却攥紧了那封密信:纥豆陵哪吒派人送来的。信上说,宇文泰昏迷不醒,正是起事的最佳时机。
秋风更急了,吹得元修的龙袍猎猎作响。
“独孤将军。”元修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朕听闻宇文丞相病重,可有此事?”
史宁眉头一皱:“大丞相只是偶感风寒,不劳陛下挂心。”
元修轻笑一声,缓步走下台阶。
“是么?”元修在史宁面前站定,两人相距不过三尺:
“那为何朕听说,宇文丞相见了晋阳高公的檄文,当场吐血昏迷?”
史宁脸色骤变,正要开口驳斥。就在这一瞬间,元修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寒光一闪,直刺史宁咽喉!
史宁没想到元修会突然动手,猝然之下也来不及躲避,咽喉处鲜血喷涌。
史宁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瞪着元修,嘴唇蠕动,却只吐出几个血泡。
“护驾!”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数十名身着禁军服饰的武士冲入殿中,却并非保护史宁,而是将刀剑对准了宇文泰的亲信。
“尔等只当朕无利剑么。”
元修甩了甩短剑上的血珠,神色鄙夷:
“我元氏天子,岂有怕死之辈!”
太极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史宁的尸体倒地的闷响。元修环视四周,纥豆陵哪吒暗地里派来的人已经控制了局势,有几个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宇文泰暗线甚至已经跪地求饶。
“传朕旨意。”元修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即刻关闭长安九门,全城搜捕宇文泰党羽!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史宁的尸体被拖出殿外,鲜血在地面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元修站在血痕尽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多少年了,他终于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而是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陛下。”
元修转头,看见那个小宦官神色莫名:
“李氏、赵氏等关陇大族已起兵响应,如今乾坤颠覆就在此时!”
“宇文泰现在何处?”
“仍在尚书省昏迷不醒。”小宦官压低声音:
“但韦孝宽已调集死士护卫,只凭纥豆陵哪吒留下的这些人手,只怕无力擒此贼首。”
“韦孝宽?”元修眉头一皱,他对这人有些印象,此人虽年轻,却是宇文泰麾下难得的将才,用兵素来稳重。
“无妨。”元修很快恢复镇定:
“就算拿不下他,只要能控制长安便可!”
…………
夜色渐深,长安城内火光四起,喊杀声此起彼伏。
“陛下,尚书省已被我们的人包围。”一名将领匆匆赶来:
“韦孝宽率死士据守不出,但宇文泰确实昏迷在床,太医说情况不妙。”
元修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传令下去,不必强攻,围而不打即可。”他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