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轻吻她的发顶,听见她在怀里轻声呢喃:“陆澈,有你在,真好。”
这句话像一粒粟米掉进他心里,激起千层涟漪。
他忽然想起在星陨核心,当镇魂钟的金光淹没一切时,他唯一的念头不是恐惧,而是“还好南枝在身边”。
原来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武器或咒术,而是有个人与你并肩,让你觉得哪怕天塌了,也能一起用粟米杆撑起。
“有你在,才好。”
他轻声道,指尖抚过她腕间的金纹,“等平定天枢阁,我要在南海立一块碑,刻上‘陆温同归处,民心所至时’,让鲛人也好,凡人也罢,都知道这世间最牢固的契约,不是血咒,而是人心。”
温南枝抬头看他,晨光已染白了他的发梢,像撒了把未熟的粟米粒。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在某个梦里,他们也曾这样坐在高处,看粟米田一望无际,听鲛人歌声穿透云霄。
“陆澈,”她忽然指着远处的民望阁飞檐,“你看,粟米灯还亮着。”
他望去,见阁顶的粟米灯在晨风中轻轻晃动,灯罩上“民安”二字被晨光染得透亮。
那是去年秋收时,百姓们自发挂上去的,每盏灯里都藏着一粒百姓亲手种的粟米。
“那是百姓们给我们的灯,”他轻声道,“照亮进京的路。”
温南枝点头,忽然从袖中取出那半枚贝壳,放在两人交叠的掌心。
贝壳内侧的“陆温”二字在晨光中泛着金粉,像极了他们掌心的双生纹。
“一起走。”她轻声道。
“一起走。”他重复,将贝壳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光。
晨光渐亮,民望阁外传来漕工们准备启程的声响。
陆澈站起身,将那件墨色劲装披在肩上,粟米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流动的金穗。
温南枝替他系紧腰带,指尖触到夹层里的发丝绳结,忽然觉得心中安定无比。
“阿粟,”陆澈低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准备好了吗?”
温南枝抬头,晨光落在她眼底,像撒了把碎金:“准备好了。无论前方是什么,只要与你一起,便无所畏惧。”
他伸手替她理好护卫服的领口,指尖在她锁骨处的平安锁上顿了顿:“记住,你的金纹是珍宝,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轻易示人。”
“知道了,陆将军。”她轻笑,“不过若有人敢伤你,我定要让他们知道,阿粟的金纹,比星陨铁更锋利。”
陆澈望着她眼中的狡黠,忽然伸手轻轻弹了下她额头:“小傻子,我要的是你平安,不是你拼命。”
温南枝揉着额头,却在这时看见王大爷抱着行李走进来,腰间的粟米香囊换了新的,上面绣着“一路平安”四字。
老人家身后跟着几个漕工,抬着装有验种册和紫斑粟米的木箱,箱角系着辟邪的粟米穗。
“都准备好了,”王大爷说,“路上小心,到了京中便派人报个信。”
陆澈点头,伸手接过行李,却在这时感到温南枝悄悄握住了他的小指。
他转头看她,见她眼中映着初升的朝阳,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